可是,苏文绮没有插入式的婚前性行为、没有搞外遇、没有脚踏不止一条船。
苏文绮觉得,长辈们对她应该比对苏衡更放心。不像苏衡,同样是与女人搞,苏文绮极其不容易弄出私生小孩。
对于苏文绮,伴侣是一则无聊的讨论题目。倘若苏文绮的目标是有效利用同这二位长辈相处的时间,那她更情愿谈工作──
她在清和参与的、给部门与企业顾问的项目。她之后的职业发展。她作为家族领地所在的府的地方议员,携办公室给选民提供的生活帮助、经济与法律知识普及、反歧视支持等一系列微薄的公益服务。比如,现在,她申请到资金,第二年给住民提供流感疫苗,预算较往年大若干倍;虽然很多具体的实施不归她的办公室管,但她需要保证疫苗的质量,也需要尽量保证推广接种的成本可以与随后流感季地方节约出的医疗支出相抵。
苏文绮继承实权伯爵,更深入地从政乃今后必然。是故,她的团队比一般府议员的更大、更贵。有办公室、有竞选支援、有外部顾问。有更年长的专业人士,也有为苏氏或苏文绮本人而来的、成长中的同龄人。或许,较她的这二位长辈,苏文绮更了解她做的诸种公众服务的技术,但,就腐败、就政治中的人际关系等问题,苏群与吕慎微一定比她有经验与能力。
她不觉得他们是高山。但在她成为那种人前,她的确景仰。
幕僚不缺踌躇满志的人。他们绝无极大的幻想,但他们会由于做成了为人民服务的事而开心。苏文绮为人民服务,亦感觉好。不过,如果没有这样的同伴,苏文绮可能就不会认真去做。苏文绮想,政治是尽人事、听天命。但倘若缺乏朋友们的陪伴、监督与期许,自己就未必尽人事了。
毕竟,她勤勉工作几年。她还要再兢兢业业几十倍的时间。她做给谁?公众无关苏文绮的私域。家族只需要她有他们的血缘并处在同一利益集团。苏文绮没有把公众当作情感寄托的能力。家族成员需要尊重彼此的独立性,不可以倾注过多情感。
“江离无所事事,不可以。”苏群说,“按一些标准,她写的文章可以。你安排她考研究生,那就希望她日后有不错的去处。只是,你既不与她认真,还是该做别的打算。你的欲望很见不得人?秋季园游会的名单就要递上去。你今年,与人商量好了做伴么?”
园游会是一项皇室接见贵族、高官与各界人士的活动。每年二次。每次出席者有千余人。由于它至少名义上乃一项放松的社交活动,参与者被鼓励携带伴侣。苏文绮是需要伴侣的。不然她就只能跟在苏群与吕慎微身后,如同一个没长大的极听家长话的孩童。往常,她的伴通常是在朋友中找一个。
“你有人选?”苏文绮不假思索地反问。她判断,若不是这样,苏群遣秘书找自己确认就好,不至于亲自提。
“我带江离去就可以。”苏文绮当机立断。江离的背景很干净,无可能不通过园游会的审查。现在,苏文绮每年需要参与的大型典礼越来越多。园游会无特别之处。袭爵以前,苏文绮就作为苏衡的伴去过。“不过是站一下午。我不想神经太紧张。”
苏群与吕慎微一向站在队列里很突出的位置。但皇室时间有限,分给所有人的都是客套的寒暄。
片刻后,苏文绮又找补道,倘若姨母姨父想让她和谁谈,她更倾向于先私下里认识这个人。她虽然疑惑姨母姨父为什么这时突然在意起她的亲密关系,却也没有太当回事。
反正,她将控制与这些潜在对象的距离,将其维持在仅约会的程度。
为心神清静,苏文绮不每天宿在江离处。为自在,她亦不──尤其是在周末──持续待在苏公馆。时间晚。苏文绮简单收拾办公用品,进车库启动自己的车。
她用钥匙开门。不过江离没有睡。
“您好久没来了。”江离从冰箱里拿出一只信封,“生日礼物。”
江离有北离的朋友。之前,她可能就熟悉京畿的习惯,使用敬词以表正式、客套或玩笑。不过,她一般不如此称呼苏文绮。
苏文绮拆信。其中是一支很小剂量的香水。闻起来分外夏天。另有江离手写的配方,基底是乳香与香豆,加了玫瑰、葡萄柚、杏、胡椒。
“你会用吗?”江离问苏文绮,“如果会,我就拿配方再去店里给自己做一份。”
苏文绮礼貌地答允她。中学时,同学互送生日礼物。但生日在水瓶座、一二月期末考试后的江离不加入。因此,苏文绮没有收过或送过江离什么。香水乃手工制作。为了保鲜,它或许需要在春天来临前被用完。
与江离共同出行时,苏文绮时常挑选搭配的香水。江离提醒了苏文绮,她们各自外出时,也该用同一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