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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床單上的皺摺(二)(1 / 2)

裴千睦回到宅邸时,已过凌晨两点。

屋里是沉静的黑,只有一盏柔黄的壁灯,嵌在客厅边上,散着疏淡的光。

他换上室内拖,正要转身上楼,馀光却瞥见昏暗中隐约有人影在动,走近一瞧,竟是裴又春。她裹着一条薄毯,蜷坐在沙发旁的地上,像一隻孤伶伶的、被人遗落的幼猫。

当他的双眸逐渐适应黑暗,这才看清她的眼瞼微肿,睫毛沾着细碎水光,便知她定然哭过。

裴千睦蹲低身子,欲伸手抱她。可想起身上可能残留宴会带回的酒气,就又顿住,只压低音量问:「还没睡?」

那被疲惫与红酒浸润过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沉、更富磁性。

「在等你??」她的声音很轻很软,还混了一点鼻音。

飞机延误了三个多小时。登机前,他其实给她发过讯息,让她先睡。降落后的车程里,他没再联络她,怕打扰她休息。

「下次别等。」他抚了抚她的发顶,似在为猫咪顺毛。

裴又春摇了摇头,下一秒便扑进了他怀里,肩上的薄毯随之滑落。

在酒精作用下,他的体温偏高,恰好成为她得以依靠的暖源。

「为什么摇头?」

她咬着唇,没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他。一晚上积累的焦灼,在见到他、触及他的一瞬,全数崩解溃散。她怕他出事,怕他忘了自己,也怕这场等待其实没有尽头。泪水无声地滑下,渗进他的衬衫。

「别哭,」他轻拍她的背。她很瘦,能摸出一节一节的脊骨。「我回来了。」

直到她的抽泣声渐弱,他又问:「没睡的话,怎么不联络我?」

她依旧沉默——怕自己显得任性,怕被他嫌烦,怕成为负担。这些话在喉间翻滚,最后融入一次浅浅的呼吸。

「告诉我原因,好吗?」他捧起她的脸。

她别开目光,睫毛轻颤几下,然后闭上眼,踮起脚,飞快地吻上他的脸颊。分明是撒娇的表现,却又无异于对问题的逃避。

他愣了几秒,随即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嚐到了他唇间残留的酒味,苦涩,又掺有一丝甜。随着吻的加深,他的舌探入她口中,勾缠、搅弄,夺走所有氧气。

没多久,她就被吻得气喘吁吁。

待他稍微松口,喘息间,她语调不稳地承认:「我……怕你觉得我很烦,就不要我了??」

裴千睦听懂了她话里潜藏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