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跟坨屎一样。”杰西在吧台边,对刚加入他的卡特说。
夜店里的音乐,响得他们不得不半吼着,才能听见彼此说话。卡特没准备好反驳这话,因为他确实感觉跟坨屎一样。他上次见到梅梅,至今已有两个月了,虽然他不会说,梅梅的离开,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感觉如此糟糕的缘故。
可要是他说了实话,他开始感觉糟糕,是,好吧,差不多两个月前。自从她在那健身房里,宣告她爱他,而离开了他之后,已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里,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她电话,又一次又一次地,转入她的语音信箱,让他心里纳罕,她为何不干脆拉黑他的号码。当然了,也有过那桩糟糕的事,他用另一条线打给她,而她接了,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为了些他不晓得的缘故,些他没欲望去探究的缘故。
可那是她的声音。而在打了好几个礼拜电话,祈祷着她会接之后,他却不晓得该说什么,不晓得该如何开口,那番开场白,他已等了好几个礼拜了。所以他挂了电话,再没打给她。
他晓得她过得还好,至少,要是克洛每次把她塞进谈话里时说的话属实的话。他心里一部分,是高兴她过得还好,可另一部分,却好奇,她为何没像他一样受苦。说到底,是她爱上了他。
“哦,我也感觉跟坨屎一样。”他应道,一面抬手,叫了酒保。
她们都点了加冰的苏格兰威士忌,酒一放在卡特面前,他便一饮而尽,酒液划过喉咙时,他微微做了个鬼脸。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杯子,要再来一杯。
杰西看着他,注意到他嘴角周围,那淡淡的紧张纹路。不止于此,他晓得,他朋友有心事。
“显然,你最近行事,也跟坨屎一样。”他对卡特说,一面呷了一口自己的酒。
“你什么意思?”
“哦,特蕾西给我打了电话。”
“然后呢?”卡特问,心烦意乱,丝毫没兴致,去理会杰西想说的任何事。
“你对特蕾西大吼了,对她尖叫,就为了她把你的时间表,弄错了五分钟。五分钟?
“我已经道过歉了。”卡特低头看着杯子,心里一阵负罪,晓得杰西是对的。
“不止于此,你在健身房里,一直都很暴躁,很乖戾,坏得人人都注意到了,都在议论。到底怎么了,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