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拦不住的。我来!”
云渺往前一步,眼神冰冷的望着那个红名怪。
她是真的生气了,虽然炼气期九层打金丹期五层确实很难,但没关系,只要红名怪有血条,只要玩家的攻击对红名怪的伤害不是0,那么理论上来说玩家就有通关——甚至是无伤通关的可能!
今日天命在身,胜利在我!
“我可以。”
霍欣深吸一口气,她没有云渺那么情绪激动,只是皱着眉一字一顿道:“我可以。”
紧接着她仰头吞下一颗丹药,浑身冒起熊熊烈火,猩红的火焰迅速蔓延至她手中的长刀,透着一股冷厉的戾气,而她周身的气息也随着这股火焰而节节攀升。先是炼气、然后筑基、再到金丹期!
平日最是冷肃的黑衣少女此刻好似一团烈火,挟裹着炙热的杀意朝着王伯劈去。
“走!”
云渺震惊的看着霍欣头顶提示框中猛增的境界和不断扣血的血条,随后大骂一声:“走个屁啊,一起抄家伙砍他!”
因为两把剑都没了,所以她干脆掏出了那把尚方饱剑,金灵力灌注进去,木剑的剑尖就多出了一抹锋利的剑芒。
眼见老大抄起一根胖“茄子”就冲上去砍人了,谭笑白看得热血沸腾,当即也手握折扇冲了上去,云渺无语的怒斥:“你跟上来做什么,站远点使劲电他啊!”
一个远程跑上来打近战,这小子脑子摔傻了吧
“哦哦。”
谭笑白回过神来,赶忙又往后跑拉远了距离,然后不断用自己的雷团、雷蛇、雷箭远程骚扰那个王伯,尽量给云渺和霍欣争取攻击的机会。
“这是……燃血?”
王伯起先有些轻敌,在云渺和霍欣的合力夹击下被迅速割伤了手臂,鲜血迅速滴落在地。他没管这点小伤,而是略带惊讶的看向霍欣。
“用刀,还会燃血,怪不得我刚刚就觉得你的眉眼有些熟悉,原来你是霍家的人。”
霍欣没有说话,她的面色越来越白,但双眼却越来越亮,下手也一次比一次狠。
云渺同样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一味进攻!进攻!
王伯起先还没有把这两个小丫头当回事,见她们完全是以伤换伤不要命的打法,还忍不住笑她们天真。
霍家的燃血秘技确实强,这黑衣少女的天赋也确实高,高到使用燃血后竟是直接从炼气期三层飞升到了金丹期三层,但再强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她终究还是个炼气期的蝼蚁,体内哪有那么多灵力和血液可以供她燃烧?
他根本用不了出手,只要再等个一盏茶的功夫,她自己就会死在自己的燃血下。
而那个玄天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就更加可笑了,黑衣少女好歹还有个燃血秘技,她可什么都没有,区区炼气九层就敢冲上来和他打,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还是以为自己的勇气可以弥补炼气期与金丹期之间的天堑?
云卜山少爷刚刚竟然称赞这样一个蠢货智多近妖,真是笑死人了!
然而片刻之后王伯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黑衣少女的速度快的惊人,在她那悍不畏死的打法下,原本就大开大合的刀法越发彪悍,竟是把金丹期三层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
一旦他没跟上,那么她炙热的刀锋就会迅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个炼气期少女同样十分棘手,她的法宝很是厉害,每次砸来都裹挟着千钧之力,即便是他也不敢正面抵挡,只能不断躲闪或者用攻击挡开。
而她本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更是堪称恐怖,他一掌把她打飞,亲眼看见她弟子服上的宝光彻底消失,她也被打得肋骨断裂,口吐鲜血。
结果她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却是面无表情的大口吞吃食物。活像是个饿死鬼投胎。
王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她这个举动时候的震惊和错愕,战斗的时候吃丹药补充灵力和修复伤势很正常,但为什么会有人在生死危机的时候吃包子、吃糕点,吃肉脯啊?她以为这是小孩子出门踏青吗?!
王伯很确定她不是没有丹药可以用,因为他之前分明看见过她从储物袋中掏出回灵丹和回春丹扔给另外两人。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青衣少女吃了食物后,伤势的恢复速度明显变快,那些细微的伤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起先还以为那些食物也是什么天材地宝做的好东西,然而无论他的神识怎么扫视那些食物,都只能得出它们大多都是普通凡间食物的结果。
小部分食物蕴藏少许灵气,但也真的只是少许而已。甚至比不上一颗一品回春丹效果的十分之一!
为什么?这种比霍家的燃血还要离谱的能力是什么?
王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去思考为什么,他只能一次次把青衣少女打飞,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面无表情的爬起来,举着那可笑的木剑朝他冲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感觉不到疼痛的傀儡。
如果说黑衣少女凭借燃血可以短暂的和他势均力敌,那么这个青衣少女简直就像是一只悍不畏死的蚂蚁,执拗的想要咬死他这头大象!
只要不一掌拍死她,她的伤势都会很快恢复,然后从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虽然蚂蚁不多,只有这一只,但只这一只就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这种微妙的非人感让人毛骨悚然,有一瞬间,王伯甚至觉得青衣少女不是什么炼气期的人修,而是某种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否则他实在无法解释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树木倒塌、满地狼藉的密林间,原本穿着富贵体面的黄衣老头半身染血的站在最中心,他的发髻被削断,早就失去光泽的白发凌乱的披散着。
最开始的轻敌和之后的惊愕分神,让他已经在这场战斗中失了先机,此刻他只能急促的喘息着,把全部力量都用在了防御上。
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些年在云家干的都是以强欺弱的事,遇到更强的敌人自有比他更强的门客出手,一般小门小户也不敢挑衅云家。
他终究是安逸太久了,当年那个也曾意气风发的年轻修士早就变成了如今苍老的模样,苍老的不只是他的外貌,还有他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