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妈。”江茉莉道。
“在单位怎么样？”吕老师道，“听说你们单位新进了一些人。”
“嗯，有地方戏剧团推荐来的，还有就是南城艺术学校毕业的学生。”江茉莉道，“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分组，等国庆节前确定分组。李老师的意思是看他们的表现，谁表现得好，谁先组。选组后，组里的导演那些人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除非大毛病，否则那些组都不拒绝新进的人。
“看到他们想到你当初进单位的时候？”吕老师问。
“我进省小百花的时候，没有跟他们这样，是很快去参与演出了。”江茉莉道。
“你当初算是救场。”吕老师道，“缺人，就是让你快点顶上去。现在，又不需要那些人救场，就需要那些人多表现一下，看看他们更适合哪一组。让他们自己做选择，也是要鼓励他们，让他们更好地上进。他们自己选的组，他们自己也没有话说。”
“是。”江茉莉道，“又有新人了。”
“也不算是新人，很多人都已经唱戏很多年了。”吕老师道，“很多人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了，基本都已经学习十来年戏曲了。”
“没有错……”江茉莉当初还没有满二十周岁，她已经学习戏曲十来年。他们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他们都得努力，得耗费更多的时间，不能被别人追上。
“有危机感吗？”吕老师问。
“没有多大感觉。”江茉莉说的实话，“可能说因为早就准备四十来岁的时候就要退下去，又有演影视作品，所以倒是没有多大的危机感。要是从戏曲这边退下来，还能演电视剧。”
江茉莉之前演电影的时候，演了一个戏份不算特别多的配角，她还获奖了。江茉莉深耕戏曲，倒也没有想着能在电影电视剧方面获奖，她当时甚至都没有去颁奖典礼现场，她得知自己获奖的时候还很惊讶。是剧组的人去帮助江茉莉领奖的，江茉莉知道之后也不后悔没有过去颁奖典礼现场，她有戏曲演出，还是得先紧着演出。
“有后路，不用害怕。”江茉莉道，“李老师他们也都是这样，我进单位的时候，李老师还主演戏曲，后来，她就慢慢往后退了。”
江茉莉到时候也得这个样子，她不确定自己能火多少年，但是唱到四十来岁，差不多确实得让年轻人上了。那个时候，江茉莉依旧可以继续唱戏，只是会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
前辈是怎么做的，江茉莉也会怎么做，这是一项优良的传承。要是没有人顶得上，江茉莉会多唱几年，要顶很多很多年，那就不现实了。岁数上去，各方面的状态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特别是演出的时间还很长，江茉莉也要考虑一下角色的适配性，不能总想着自己四十岁还能演十八岁的小姑娘。
“这样的心态好。”吕老师道，“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丁宏旺在工厂工作了一个多月，他发工资了，工资的金额还行。丁宏旺把钱存进银行了，留一小部分在手里，他要给自己买新衣服。
这个时候，丁超带着丁宏旺的一些旧衣服过来。
“过些日子，天凉了，你就能穿了。”丁超道，“你妈的意思是天气变化快，也许某一天就很冷了，还是把衣服给你送过来一些，你也不会被冻着。”
丁宏旺心想这些人是不是不想他后面再过去，他不过去也行，不是非得过去。丁宏旺听说有人就是在单位过年的，单位不但不会赶走他们，还喜欢他们过年的时候在单位加班，过年的时候还会有年夜饭，能吃得好一点。
“好。”丁宏旺收起那些衣服。
“你妈还说了，你的工资你自己拿着，但是别乱花。”丁超道。
“存银行了。”丁宏旺道，反正他不可能把工资给丁超跟江玉琴。
丁宏旺知道养母有悄悄地给亲生儿子开小灶，那些人小声说话，不让丁宏旺知道。但是吃的会有香气，丁宏旺可能嗅到，还有就是邻居会说。丁宏旺想要是自己把钱给养母了，养母一定是把钱花在丁宏辉的身上，这不行。
那些邻居都说了，得让丁宏旺自己攒钱，让丁宏旺不要把钱给养父母。丁宏旺觉得那些邻居说得很多，那些邻居说的很多话都应验了，江玉琴就是对亲生儿子更好。
养子就是养子，不是亲生的，比不上亲生儿子的。
“按照你们说的，存银行，等以后娶老婆用。”丁宏旺道。
“好，好。”丁超故意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就是因为他知道丁宏旺发工资了。丁超就是想要看看丁宏旺会不会选择把钱上交，显然，丁宏旺没有想着把钱上交。
丁超跟江玉琴之前都是那么跟丁宏旺说的，丁超还带着丁宏旺去办存折，那么丁超就不能怪丁宏旺不上交钱。
“你长大了。”丁超感慨，“做得很好，就是得这个样子，得把钱攒好。那是你工作赚的钱，你必须得攒着。”
“爸，我在这边有吃有住，我不用你们给我钱了。”丁宏旺道，他知道江玉琴夫妻不大可能给他钱了。
丁宏旺来工作的第一个月，丁超夫妻是给了丁宏旺一点钱，但是不多。江玉琴一再说工厂包吃包住，说丁宏旺不需要花很多钱，丁宏旺一听就明白了，江玉琴夫妻不想给钱。
不给钱就不给钱呗，丁宏旺想着自己也不需要他们给钱了。
江玉琴总说她把丁宏旺当作亲生儿子，但是她的一些举动又显得很小气，没有做好，让丁宏旺厌恶她的举动。江玉琴不是不知道丁宏旺没有那么喜欢她，她就当自己不知道。江玉琴想自己还有亲生的儿子，不用靠着丁宏旺，没有关系的。
只是江玉琴想要让别人说她是一个好后妈，她才多做一些事情，至少得表面功夫做好。
“好好工作。”丁超这一次过来没有打算给丁宏旺钱的，他带了丁宏旺的旧衣服过来，还给买了几个苹果，他来的路上还想着丁宏旺把工资交出来。
幻想终究是幻想，丁宏旺没有按照丁超所想的去做。
“爸，我一会儿还得去上班。”丁宏旺提醒丁超。
“行，你把东西放好，我也要回去了。”丁超道，“好好工作，好好做。”
“好。”丁宏旺点头。
丁超从丁宏旺的宿舍离开，没有继续待下去。
当丁超回到家里的时候，江玉琴做好了晚饭，她询问丁超，“宏旺是不是发工资了？”
“发了，他存银行了。”丁超道，“说我们以后不用给钱给他，他们的工厂包吃包住，他还有工资。”
“那……”江玉琴想着丁宏旺的工资，“他自己能存好钱吗？他不会乱花吗？”
“不会吧。”丁超道。
“……”江玉琴看向丁超，她在想丁超怎么不问问丁宏旺，他们可以帮着丁宏旺存着工资啊。
“他这么大了，就让他自己存吧。”丁超道，“我们单位领导给他介绍工作，也是说让他自己存工资。我们帮不了他一辈子，还是得让他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单位领导都那么说了，丁超在丁宏旺的面前都不好多说别的。丁宏旺的亲妈有时候会来看看丁宏旺，单位领导有时候也会跟丁宏旺说说话，丁超不想丁宏旺到时候跟单位领导说他们要拿走丁宏旺的钱。
丁超只能稍微暗示一下丁宏旺，丁宏旺说把钱存银行了，丁超不能说不好，只能点头说丁宏旺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