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单弈雪和王安焦急地问话由远及近。
很快,江云眼前就多了一双脚,单弈雪拉住他的手臂让他起身,“江云!你小子还坐这儿干什么?赶紧去热身。”
跟在身后的王安找着人后,着实松了口气。
“等等!”
江云下意识挣脱,“我,我再坐会儿。”
“还坐?比赛不到十分钟了,你要出去做准备!”
江云舔了一下嘴唇,表情空白。
单弈雪皱着眉看着他,察觉他不同寻常的低沉,蹲下身,“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
江云第一次觉得自己言语无力,正不知道怎么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便解开他的纠结——
“我来跟他说,你们先出去。”
是杜梦溪。
单弈雪转头看向杜梦溪,又满脸凝重地看向江云,最后跟王安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舅舅……”
看见眼前熟悉身影的同时,江云心里的忐忑莫名平息大半。
“你……你不是去看台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看到你教练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就知道出事了。”
杜梦溪走到江云跟前,蹲下身。
他静静看着少年,忽然道:“其实,我很高兴。”
江云一愣,不解地看向男人。
他赛前压力,害怕躲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吧,舅舅为什么会高兴?
他听到舅舅继续说:
“因为现在的你,终于学会了在乎。”
“在乎?”
杜梦溪对怔住的少年微微弯眸,轻笑了一声,“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参加比赛?”
江云迟疑地点点头。
他八岁学滑雪,第二年就达到参加少儿组国际比赛的水平了。
“云儿当时连前五名都拿不到,却笑得比谁都开心。”杜梦溪顿了顿,与少年对视。
“因为那时你只为自己滑雪,输赢都不重要。”
“……但现在不一样。”
杜梦溪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不一样,但江云心里已经明白了。
因为心里有了在乎的东西,才会畏惧失败。
他无形中背起了所有人的期待,也肩负起国家的荣誉和责任感,他潜意识里害怕自己达不到期望,从而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失望的眼神。
江云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又悄然间化作了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云儿昨晚还说要把金牌送给我。”
杜梦溪往少年身旁坐下,轻悠悠地叹气。
“舅舅今早还命人快马加鞭裁出一套适合佩戴金牌的衣裳呢,也不知…是否让人家裁缝师傅白费了力气。”
“可别到时候得了块铁的、铜的,互不相衬,倒是毁了衣裳,也败了心情。”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