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了,足月出生新生儿都比他还重些。
自四皇子出生后,赵徽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头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脆弱。
赵徽抱孩子的姿势却不得其法,四皇子似乎哭得更厉害了。
薛姈欲言又止,正想开口,贤妃觉察出她的心思,抢先开口道:“皇上,还是妾身照顾四皇子吧,平日里妾身也常来帮忙的。”
赵徽抬眸看了贤妃一眼,仍旧将孩子交给奶娘。
“一起带去正殿。”
贤妃心底闪过一丝失望。
从鹊喜阁出来前,薛姈回头又望了一眼内室的方向,里面安静极了,只听得见零星的水声和宫人们忙碌的声音。
赵徽似是有所察觉,他转过身,牵起薛姈的手。
这一幕看在另外两人眼中,郑美人很快低下头,看不清神色;贤妃情绪则是复杂得多。
原本听到皇上要移驾正殿,贤妃心中稍松,皇上应当是相信自己与这件事无关。
可皇上不让她抱四皇子,只让奶娘跟着,是否对自己仍有提防?
贤妃面上强作镇定迎众人去正殿,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
到了正殿,见皇上仍让瑜昭仪坐在紧邻的下首位置,她不免有些酸涩,可自小的教养让她不能因此而露出丝毫嫉妒。
“将今年的新茶泡好了端上来。”贤妃吩咐完宫女,又特意道:“给瑜昭仪送杯温水。”
有孕的人需要忌口,倒不如一杯清水体贴。
无论她是想省事还是关心,薛姈都领了情。她起身道:“妾身谢娘娘。”
到了正殿后,不止是哭累了还是远离了血腥,四皇子哭声渐渐停下,赵徽吩咐奶娘带他到内殿哄睡。
四皇子才离开,殿外响起通传声。
“皇后娘娘到——慧修仪到——”
徐修媛突发疾病去请太医并不是什么秘密,虽是先去请了皇上,可王皇后是六宫之主,知情后自然要过问。
慧修仪则纯属听说了郑美人的被突然叫过来,因好奇过来看热闹。
“皇上,妾身来迟。”王皇后方一进门,就先行请罪。
看到薛姈也在,她不赞同地蹙了下眉,正欲开口时,忽地想到昨夜皇上留宿琢玉宫,人也是皇上同意后来的,这才没说什么。
当着一众宫妃的面,赵徽给了她体面,淡声赐座。
王皇后在贤妃上首的主位坐下,慧修仪识趣,行礼后悄无声息地挨着贤妃坐下。
恰在此时,殿外再次传来通传声。
“卫修容到——”
众人的目光都往外看去,卫修容已经出现在门口。
她穿了身银红色的宫装,下巴微扬,仍是一副高傲的姿态走了进来。只有在见到天子时,她才垂首敛眸。
“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她先给帝后二人见了礼,又不情不愿的对坐着的三人勉强打了招呼。
“见过贤妃娘娘、瑜昭仪、慧修仪。”
贤妃和薛姈神色如常的颔首回礼,慧修仪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合时宜的得色,自己终于把她压了一头。
赵徽冷淡的视线上下打量她一眼。
卫修容硬撑着回望过去,皇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中没有往日温情,甚至连震怒也无,只有对她来说近乎残酷的淡漠。
羽林卫副统领宁卓泓已经到了,他来回禀审问的情况,也让后来的王皇后和卫修容等人明白缘由。
“仅凭那宫女胡乱攀咬的一句话,就确定是本宫身边人所为?这不是太荒谬了?”卫修容冷冷的看着宁卓泓,不悦的问道。
她不好朝着皇上撒气,先质问宁卓泓。
“带那个宫女上来。”
赵徽淡淡开口。
卫修容住了声,眼神里仍是透着些许愤怒。
香杏再次被带上来时,虽从外表看不出异样来,神情却完全不同了。
她身子不住的颤抖,“扑通”跪在地上。
“把你交代的话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次。”宁卓泓声音不高,一如既往的清朗,而香杏眼底却闪过一抹惶恐。
“那日傍晚,奴婢去内务司取月例回来,在半路被人拦住。”
她垂着头不敢看人,低声道:“她自称是昭阳宫的人,说修容娘娘想让奴婢办一件事……”
卫修容沉着脸打断她:“你有何证据说是本宫的人所为?是本宫身边的谁让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