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是先来凝汐阁,就不止是看一眼。
若想彻底查清当年的真相,她在宫中就不能只当低位宫妃苟且偷安。
她既不能贪心,又不能将恩宠往外推,如何接得住,且让皇上觉得舒服,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晌午天热。”薛姈心中惴惴,抬眸望着他,小声道:“皇上在妾身歇过晌午,再去看徐婕妤好不好?”
赵徽侧眸看了她片刻,才应了声“好”。
薛姈又惊又喜,她一叠声的把绣棠和绮霞都叫过来,当即点了几道菜,让她们安排人去取。
这些都是合他胃口的菜品,两人一起用膳的时候不多,她却都记了下来。
自己或许不该对她太苛求。
赵徽顺势牵过她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掌中把玩。“朕问过李太医,你再调理一段时日,就能停药了。”
薛姈心中微动,隐隐有种预感,仿佛这才是皇上亲自过来的目的。
不过她面上没露出来,脸上只有对能停药的高兴。
这药苦涩,哪怕能调理身子,她也着实喝够了。能停药于她而言,总是个好消息。
“谢天谢地!”薛姈长舒一口气。
赵徽甚少从她脸上看出孩子气的神色,觉得有些稀奇。
“真就那么苦?”
薛姈用力点点头,说着又打开罐子给赵徽看里面晶莹剔透的蜜饯,她自己捻出一块放在嘴里,鼓着两颊道:“妾身每次都得吃蜜饯压一压。”
赵徽不喜甜食,对她所谓的甜没有感觉。
看着她餍足的神色,唇瓣上沾了一点晶莹的琥珀色,他眸色稍暗。“甜吗?”
薛姈专心的嚼嚼嚼,一时腾不出功夫答话,只能点点头。
待她吃完,还来不及开口,忽地被男子矫健有力的手臂揽住怀中。
她的唇瓣被轻轻一啄,男子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脖颈,薛姈下意识仰起头,张开双唇迎合。
“果然很甜。”
下一刻,炙热的呼吸交缠,薛姈腰肢越发软了下来,只是她存着一丝理智,这还是在白日里——
那双水润的眸子无辜地望着他,赵徽眸色愈深,她不知道,这样看着他,只会让他更有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幸而帘外传来绮霞的声音:“皇上,主子,午膳已经取回来了。”
只见本来伏在他怀中的薛姈身子轻轻一颤,杏眸里露出一丝祈求。
罢了,总该让她在这凝汐阁能立威。
赵徽松开了她。
薛姈平复了几次呼吸,才扬声应道:“摆上罢。”
她一面说着,一面挪到旁边整理衣裳,幸而只是领口有些散乱。
赵徽看了她一眼,端起小几上的茶盏。
薛姈收拾妥当转过身,瞧见后忙道:“皇上,这茶已经凉了,妾身给您倒新的来。”
赵徽拒绝,不动声色道:“凉茶刚好降火去燥。”
薛姈才要劝时,倏地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耳根隐隐发烫。
皇上能在此时停下,已然是给足了面子。
薛姈大胆地牵起天子的手。
“妾身琢磨了一道解暑的汤,只等着您来尝呢。”
***
用过午膳后,赵徽没有留下午歇,直接回了福宁殿。
薛姈一直将他送到了琢玉宫的大门外,直到銮舆的影子不见,才转身进去。
本该午歇的她,却让人倒了杯新茶来提神。
约莫半个时辰后,绮霞走了进来。
“主子,那两日总来咱们附近晃荡的人又出现了,奴婢让小安子跟住了他。”她轻声道:“他往清和宫去了。”
恪昭容的人?
薛姈想起今日在坤仪宫中,大家都在为徐婕妤疑似有孕而神情各异时,偏偏恪昭容看向了自己。
她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恪昭容。
“恪昭容还仗着身怀皇嗣,抢了贵妃的药材。”绣棠在一旁也奇怪道:“她没道理跟您过不去呀。”
这事薛姈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