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也没有那么守规矩。
赵徽轻轻一笑,他没有点破,牵起薛姈的手进了房中。
薛姈头一次以宫妃的身份接驾,面上看着镇定,实则无措得很。从没有人教导过她该如何服侍天子,只能自己摸索着来。
等到了房中,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薛姈请他在主位上坐下,又从桌上端过茶盏,奉到他面前。
“皇上请用茶。”
赵徽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她倒是一板一眼的招待自己,难道她今天的衣裳,只是巧合?
他没有拂了薛姈的面子,正要抬手接过来,却忽然改了方向,握住了她的手腕。
薛姈本就紧绷着心弦,手一抖,险些把茶水给泼出来。
“怎么伤了?”低沉的男声自她耳畔响起,薛姈呼吸都乱了,茫然的抬起头。
赵徽把茶盏从她手里抽走,将她的手掌拢住,摸索着她细嫩的指尖,上面赫然有一道愈合不久的红痕。
“妾身没留神,被划了一下。”薛姈嗓音微颤道:“已经不妨事了。”
赵徽没说话,轻皱了下眉。
他听说薛姈曾蹲在地上捡碎掉的玉环,只怕是那时候割破的。
已经碎了的东西,让宫人去捡便是,她已经是主子了,何必亲力亲为?
自己把她从延福宫中挪出来,难道是为了继续在别人手上受气?
“皇上别生气,妾身以后会好好爱惜自己。”薛姈怯怯的望着天子,她明显的感觉到他在不高兴。
至于缘由,她一时有些拿不准。
“皇上,妾身已经做好了赔给您的衣裳。”她大胆的用手指轻轻瘙了下他的掌心,随后又矮下身子,睁着那双漂亮的眸子望着他,软声祈求:“您可愿意随妾身去看看?”
本也不是她的错。
赵徽敛起不悦,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带了起来。
“下不为例。”
薛姈浅笑着应了,拉着他的手进了内室。
软榻上,玉色的衣袍叠放在托盘上,看着厚度,并不像是成年男子的外袍。
“妾身怕尺寸量得不准。”她上前捧起来,端到赵徽面前,杏眸里闪过一丝慧黠。“只先做了件寝衣,若您回去试了果真合身,妾身再做外袍可好?”
赵徽喉头滚了滚,脑海中瞬间浮现起那日在偏殿中,两人是如何量身的。
他没有接过来,只是垂眸凝视着薛姈,嗓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暗哑:“不必麻烦。”
眼看着那双漂亮杏眸中的亮光倏然黯淡下去,赵徽直接抽走她手上的托盘,将寝衣塞到了她手中,自己坐在软榻上。
“朕就在这儿试。”
薛姈回过神来,原本只有耳根发烫,这下整张脸都烧红了。
她的确有让皇上想起偏殿那晚的心思,可并不是在这里,但如今已经不重要。
头一次服侍男子宽衣,薛姈多少有些手生。
她好不容易低头解开他腰间玉带,对领口的扣子却又不得其法。
赵徽起初还气定神闲的任由她摆弄,可随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指在无意触碰他的喉结,温热的气息轻轻划过他耳畔。
丝丝缕缕的香气钻入鼻翼,赵徽眸色越来越深,呼吸也愈发粗重。
她一定是用了玫瑰香露沐浴,从前他怎么没觉得,玫瑰也有这样撩人的香气?
“皇上,您在等等,马上就好了——”薛姈找到诀窍,正兴冲冲抬眼时,陡然撞入漆黑如墨的眸子。
赵徽抬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拽入怀中,低低道:“朕等不及。”
从偏殿时,他就对她动了欲念,只是她当时伤着,他不愿强人所难。
那双杏眸无辜地睁着,她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贝齿轻咬着红唇,哑声:“皇上,还没服侍您沐浴——”
没等她说完,赵徽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将她的话吞了下去。
外间。
绮霞轻手轻脚的放下软帘,打发小宫女们去准备热水,自己在外面服侍。
内室里时不时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面色镇定的想着,只怕离要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
天子銮舆到琢玉宫时,各宫尚且还未落钥,消息瞬间在后宫中传开。
延福宫。
薛妃听说凝汐阁接驾,先是浑身一颤,手中的琉璃盏摔到了地上。
“薛姈这么快就侍寝了?”她犹自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今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