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的那只手用力一扭,闻漪被迫转过身,顾屹风的另一只手顺势扣住了她的腰侧,收紧的五指隔着衣料陷进闻漪柔软的肌肤。她被迫仰头,承受着顾屹风愤怒的眼神。
视线无声地交汇,闻漪看清了此刻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充满怒火的双眸。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隔空传递而来。
顾屹风低头,目光紧紧攫住闻漪,薄唇轻启:“你承诺过我,会接我的电话,”
温热的呼吸擦过闻漪的耳畔,“有任何发现都不会擅自行动,”握着她小臂的手缓缓上移,最后扣住她的手腕,猛地收紧,
“你哪一件做到了?”
闻漪吃痛皱眉,却挣脱不开,只能避开他的目光:“顾、顾屹风,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顾屹风语气陡然加重,手上微微用力,她撞进他怀里,唇几乎擦过他的下颌。
她只觉得滚烫的体温正透过肌肤传递过来,烧得她理智全无。
“我、我……”她刚刚想好的借口是什么来着?
“你知道一个人跑到犯罪现场有多危险吗?”顾屹风打断她,“有多少凶手会重返犯罪现场?闻小姐,你是有多大本事,觉得自己能从暴力罪犯手里捡回一条命?”
闻漪仰着头楞楞地望着顾屹风,他身上的气息如潮水般将她完全包围,让她忘了如何挣扎。
身旁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尸冠鸦似不满这场“霸道长官爱上我”的戏码,开始扯着嗓子轮番啼叫,似乎想帮闻漪将他赶走。
顾屹风被鸦啼声吵得心烦意乱,他猛地抬头,对着三只乌鸦怒吼:
“你们给我闭嘴!!”
这声充满威慑力的怒吼如平地惊雷,不仅把乌鸦们吓得一哆嗦,就连闻漪都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肩膀。
鸦群瞬间安静如鸡。
闻漪眨了眨眼,当初她怎么会误以为他是个儒雅温和的人?
三鸟一人的“争吵”终于平息,耳根清净,顾屹风也重新望向她。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而严肃:“十多年前,我的同事第一次出现场,由于搭档擅离职守,留他独自在现场。恰好撞上凶手返回……他险些丢了性命。”
顾屹风叹了口气,语气稍缓:“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原来…是这样啊。”闻漪心下一松,原来他是为了这个生气。
她点点头,目光柔和地望着顾屹风,语气中满是诚恳:“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擅自行动。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般人。”
“算了吧,”顾屹风轻轻摇头,语气无奈,“我算是看透你了,下次你还敢。”
闻漪自知理亏,脸颊微微泛红,嘴硬道:“哪有——”
远处再度传来鸦啼声,
“哑——哑——”的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声短促的”啾啾啾”。
闻漪猛然回头,目光锁定啼声传来的方向。
“怎么了?”顾屹风察觉到她的异样,松开了紧握的手。
他看着闻漪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低声问道,“它们……在叫唤什么?”
“这是鸦类的食源指示信号……”闻漪迟疑道,声音微颤。
“食源指示?代表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紧迫,“你能解读乌鸦的语言?”
闻漪望着远处啼叫的尸冠鸦,睫毛轻颤,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坦白。
十数只尸冠鸦分散在远处的土地上,各自发出“啾啾啾”的鸣叫声,如同在讨论或传递某种信息。
“代表……”闻漪望着啼叫的尸冠鸦,睫毛轻颤。
“这里埋藏了不止一具尸体。”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剩下乌鸦的啼叫声在耳边回荡。
夜幕渐渐降临
闻漪安静地蜷缩在顾屹风车的副驾驶座上,透过车窗远远望着赶来的刑警架起勘察灯,拉起黄色警戒线,将犯罪现场严密封锁。
在警察赶到之前,闻漪早已驱散了在场的尸冠鸦。
顾屹风下车前,转头对闻漪郑重交代:“记住,我今天没见过什么乌鸦,”指尖轻轻拂过闻漪的发顶,撵走一片极小的树叶,“你也从来没到过现场,明白了吗?”
闻漪点点头,明白顾屹风的用意。
现场来了几条警犬,它们训练有素地开始帮助定位尸体。
伴随着警笛声和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三把工兵铲同时插入潮湿的土壤。
顾屹风站在挖掘现场,目光如炬,紧盯着每一寸被翻开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