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姜禾同志很快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真不是块开车的料。
科目一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到了科目二,第一次正式坐上驾驶座的姜禾紧张得手心湿漉漉的。
教练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看着挺和气,耐心指导道:“别紧张,姜姐,先调整座椅,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姜禾用力点头,握住座椅下的调节杆,随即猛地发力一拉。“唰”得一声,椅背瞬间放平,她整个人跟着躺了下去,视野里只剩下车顶棚。
教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哟我的姐。咱这是开车,不是晒太阳。”
姜禾手忙脚乱地把座椅调回来,脸涨得通红。
而这只是她驾校历险记的开端。
练习场上,别的学员都谨慎得如同蜗牛爬行,唯独姜禾脚下像是装了火箭推进器。
尤其练习s弯时,车子不管不顾地往外甩,车身险险蹭着边线过去。
最让人头疼的是倒车入库。姜禾每次都将方向盘抱得死紧,全身力气都使在了胳膊上,那方向盘愣是被她盘得油光水滑,在阳光下都能反光。
教练常对着其他学员哭笑不得地调侃:“你们瞅瞅这方向盘,被姜姐盘得多亮,都快盘出‘包浆’了。”
可方向盘再亮,入库还是难。姜禾盯着后视镜,双手在方向盘上左右猛打,一会儿往左掰半圈,一会儿又往右回一圈,车轱辘“吱哇”转着,车身歪歪扭扭地往后退,最后“咔”地一声停住。
姜禾愣了愣,扒着方向盘,眼神发懵地扫了圈四周,语气还带着点委屈:“哎?库呢?刚才我明明看着就在这儿的啊,怎么没了?”
教练从后视镜里望着歪斜的车身,生无可恋:“库让你吓得,长腿跑了。”
教练秉承着眼不见为净,将目光投向车外,突然指着树荫下正悠闲打盹的大黄狗,用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语气说:“姜姐,你看见那只大黄了吗?”
“看见了。”姜禾还有心思和教练闲聊:“我可喜欢它了,每次等着练车没事干,我就捡个小石头丢远点儿,它就会跑去叼回来,可亲人了。”
教练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缓缓说道:“它以前,也是个教练。”
“啊?”姜禾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理解教练在说什么。
教练语气幽幽:“后来……被一个学员活活气成狗了。”
姜禾:“……”
瞧给教练逼的,都说胡话了。
当然,除了姜禾,驾校里还有其他两位“奇人”。一位总靠撞杆听响判断位置的大爷,另一位车速超过五码就要尖叫的年轻小伙。
三人组成了”学车三剑客”,在驾校呆的时间漫长到足以见证四季轮回。
就连那只大黄狗,都从当初半大的狗崽,长成了一只对学员们各种奇葩操作见怪不怪的“资深驾校元老”。
它甚至还学会了在三人练车的时候定点踩位,指导一把。
功夫不负有心人,姜禾同志在补考了两次科目二、一次科目三之后,终于磕磕绊绊地拿到了那张小小的驾驶证。
领证那天,她激动得手都在抖,差点想在车管所门口买个鞭炮放一放。
那位见证了她无数次“惊魂时刻”的教练,像是送走了尊大佛一样,也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驾照到手,接下来自然是上路实战。
陶振同志义不容辞,不仅把爱车贡献了出来,还坐上了副驾驶座,担当起陪练的重任。
可一坐上车,陶振就后悔了。
姜禾一上开阔路段,就把驾校里憋着的那股劲儿全使了出来,车速眼看着就往上升。
变道时,她也只从后视镜匆匆一瞥,立马就把方向盘利落地甩过去,动作快得让陶振心头直发紧。
陶振面上强作镇定,嘴里念经似的重复着:“不急,慢点开……安全第一……看后镜……踩刹车……”
连身体都再诚实不过,死死拽住了车顶上的把手,右脚更是下意识地跟着往下踩刹车。
短短二十分钟开下来,陶振只觉得比独自开上几百公里还累,手心后背全是冷汗。
下车时,他腿都有些发软了,扶着车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但陶振还是为了鼓励妻子,特意买了辆粉色的新车当她的专属座驾。
头几天姜禾还兴致勃勃地天天开着出门,可不出半月,那辆车就渐渐闲置在院里,落了层薄灰。
陶振忍不住问:“怎么突然不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