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洋长得很好看,人又瘦又有气质,文艺范里带点电波系,说话好听,身段漂亮。
他更像是被人追的。
简凡和向嘉洋加了个微信,两人握手,简凡冲他笑:“等你好消息。”
向嘉洋离开了钛谷。
他在附近超市逛了逛,买了点日用品回民宿,洗完澡准备赶稿时拿起手机,点开置顶。
置顶只有一个,他给对方的备注是“哥哥”。
但其实向嘉洋一直把对方当做义父,尽管阿木曲布老师明确转达过,对方让他别这么喊。
一个长辈的职责就是抚养孩子长大,给予足够的爱、关怀和耐心。
这些向利超没做到,资助人做到了。
向嘉洋非常感恩对方,也非常尊敬对方,他在中学时代会写信给资助人,委托阿木曲布老师送到邮局去。凉山本就是贫困地区,向嘉洋所在的还是深度贫困县,可想而知教育资源和生活环境都与东部发达地区有天壤之别。
[哥哥,我毕业后选择了gap,现在在风铃岛旅居,之后可能会打义工。和你说一声我一切都好,祝你也是。]
这样简短地告知近况,是向嘉洋坚守的原则。他得给资助人一个交代,不管是为了在他身上投入过的那些金钱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资助人自己生了病。
一是不想让对方担心,二是这个病能不能好根本没有定性。
双重人格即分离性身份障碍,简称did,一种相当难以治疗的心理疾病。向嘉洋常年去看精神科医生和临床心理学专家。
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愿意暴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让人过多了解joe和自己。
当然,樊煜之所以知道joe的存在,是因为向嘉洋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对最亲密的恋人隐瞒疾病。
确认樊煜不介意joe的存在后,向嘉洋才同意和他交往。
半小时后对面给了回复。
[恭喜毕业。选择你喜欢的生活就好,不用有压力。如果有困难,随时找我。]
看到这样的回复,向嘉洋勾唇笑了。
他心情直线上升,冒着泡泡一样,盘腿坐在椅子上,垂着傍晚夏夜的凉风,听着风铃声画画。
陈述回了趟老房子。
陈平雷不习惯住在大别墅,说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陈述买别墅时他就一直阻止,最后还是没拦住。
别墅距离钛谷店近,老房子远,在风铃岛的外岛,田园边。
依山傍水,能看到海岸线和防护堤。
陈述一进门,先把车钥匙丢在玄关鞋柜上,随手一扎发尾,准备去做饭。
陈平雷在看百家讲坛,瞥见他进来脸色发臭:“我改天一定要把你那个头发给剃光。”
老爷子诟病陈述的鲻鱼头许久,认为男人就应该是寸头,充满军人的风范。
“剃吧。”陈述没什么所谓地开了灶台的火,“您说要把我的手剁了也说了有一年多了。”
“...”
老爷子直起身,嘀嘀咕咕开始找打火机。他烟瘾很重,以前压力大留下来的陋习,找了半天没找到,陈述回头看他佝偻着背,忽然有些恍惚。
陈平雷老了,岁月不饶人。
师长风范依旧,容貌却难免沧桑。
陈述说:“拿来吧。”
老爷子把烟递给他,看陈述直接把烟伸进用灶台的火里,点燃后塞还给他。
动作还挺洒脱。陈平雷冷笑一声。
他看着陈述炒菜,站在厨房门口呼出一口烟圈问:“你觉得向嘉洋那孩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陈述揣着的事多了,反问老爷子。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人吗。你爸没拿竹竿把你抽死是给我这老头一个面子,你知道不?”老爷子满脸嫌弃地看他,“别人家那些个纨绔浪归浪,年轻时不懂事,步入三十岁也都成家立业了,你呢,你身边只有一条狗!”
“我不是纨绔。”陈述说,“我记得我以前拿过的奖状可以糊三面墙。”
“......”陈平雷被他气个半死,“我就问你向嘉洋那孩子你觉得能不能发展!”
陈述觉得好笑:“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况且人家对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能看上我什么?”
“哟。”陈平雷稀奇,故意挖苦他,“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你对他没有意思?”
陈述摇头:“没。”
“他不好?”
“不是不好。”陈述说,“是太好了。性格很招人喜欢。”
所以更不合适了。
向嘉洋的选项可以有很多。
而且他们的关系委实微妙。
陈述不可能下手,他还拿向嘉洋当一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