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庞平静地与我对望,她看起来温柔而悲伤。
“你就?是她,对吗?”
我喃喃道:“你就?是观止,啊止。”
就?是另一个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从我的潜意识里破土而出的心魔,是我三年来从未走出的梦魇...
亦是我的美梦。
否则何以解释,我此刻心口的灼热和悸动。
“原来,我一直爱着你啊。”
这位我再也无?缘相见的未婚妻。
这声感叹消散的时?候,世界重归黑暗,我听见奚蓉隐忍的抽泣声。
消毒水的味道重归鼻腔,我恍然?想到?,原来,刚刚那些也真的是梦啊。
身体的五感像是挨个复苏的老机器,很快就?恢复了,我缓缓睁开眼睛,担心奚蓉趁我不知道还在哭,她不能伤心过头了吧?
“露露,你醒了?”
这话有点耳熟,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才听过没多久呢,马上?又晕了。
视野没有一下子清晰,我微微眯了眯眼,才终于适应突然照进眼睛的光线。
影子有些鬼祟地从我余光略过,大概是藏起来了。
奚蓉守在床边,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嘴皮翘起,裂开的小缝隙渗出血丝,她却恍然?未觉。
我想瞪她一眼,就?发现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可恶,被抢先了!
“露露...你、你怎么哭了?”她手忙脚乱地去抽纸给?我,还用纸巾直接盖过来给?我擦脸,我赶紧抬手挡住。
“什么叫我哭了?胡说八道!”
我皱着眉摸了下脸,才发现脸颊湿润,脸皮紧绷,确实是哭了。
原来,我也真的哭了啊。
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做梦。
奚蓉给?我递纸,我瞅了眼她未干涸的泪痕,本想随便说点什么打岔,最后变成一句软话。
“蓉蓉,辛苦你了,你也擦擦吧。”
她愣了一下,像是才发现自己哭了一样?,尴尬地别过头,安静地擦着眼泪。
还要胡乱地解释一下,“风大,我刚刚出去了一趟。”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拆穿。
有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清新的空气,冲淡了鼻腔内的消毒水味道。
我下意识看向影子消失的地方,而祂藏在衣柜的影子里,要不是祂的长发微扬,从衣柜板正?的影子里飘出一点,我可能就?发现不了了。
为什么要躲着我?
心有些疼,我按住心口,感觉体?感的温度降了下来,鼻尖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很可怕吗?
祂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为什么?
我们不是未婚妻妻吗?
难道就?因为我想起来一点关于祂的事情吗?
尽管只有短短的两个月,我却已经习惯了祂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如今的...难以割舍。
如果祂就?此消失,我该怎么办?
“蓉蓉。”
我扯住奚蓉的衣角,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看到?奚蓉转过来看到?我的那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定格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梦到?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她说...”
奚蓉原本是坐着的,她受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露露,我刚刚想起来——”
“她叫观止,不是关兰的关,也不是岸芷汀兰的芷。”
我看得出奚蓉的无?措,她反复地舔嘴唇,唇上?的裂缝也反复撕扯开,糊出一片血色。
“露露,你、你都想起——”
突来的电话催命似的响着,奚蓉避开我的目光,逃避似的接了电话。
“喂,喂?”她不安地继续舔着唇,好像那点血味能让她更清醒。
可是电话那头分明也是她不想有交集的人。
“露露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声音冷漠凌厉,和我记忆中从来温柔的关兰,判若两人。
关兰啊。
她明明和关芷是家人,是姐妹啊,为什么她也要瞒着我,难道也是为了我好吗?
像奚蓉她们一样?。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可头也开始晕了。
我又犯困了。
身体?的异常终于被迟钝的我捕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