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明明没有声音,我的脑子里却忽然响起一个陌生又让我感到异常熟悉的声音。
温柔、成熟,正是我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那一种类型,在我的脑子里响起。
“露露。”
我分不清哪一个是幻觉了。
幻觉知道我的名字,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我眨了眨眼,莫名的悲伤袭击了我,以至于我明明恢复了行动能力,还是没有动弹。
四肢发麻,连嘴唇都在发颤,我张开嘴,想问她。
“你是谁?你到底是——”
话被淹没在腥甜的吻里,我试图挣.扎,血色的水流将我的手绑缚在后。
水流里出现一个新的头颅,同样长发及腰,面容精致,她张嘴,无声地念着我的名字。
“露露。”
我感觉浑身都在抖,几乎要站不稳,不是为了在我口中搅动的血色舌尖,而是因为这超出认知,会让人恐惧的场面。
新的头颅也化出了新的身体,她从背后抱住我,她们通过地面的血色水流联结。
酸软的舌头终于被放过,口中血腥味太过浓重,我有些想吐,却忘了动作,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们、到底是她们,还是她?
又或者,祂?
新分出来的人形水流只会搂着我的腰,将我的手握住,水滴从我身上落下。
透明的。
大概是先前洗澡时身上挂着的水珠。
它融进血色的水流里,壮大祂的体型和规模,我眼睁睁看着地面的血色积水越来越高,几乎要高过隔断的门槛。
花洒还在工作,我终于生出一点力气,强行在祂的束缚下按下开关。
原本沸腾着似乎想再生出的新事物恢复平静。
我急促地喘着气,心里想的是,太好了,不至于把奚蓉家的浴室给淹了,不然整个卫生间都像命案现场也太恐怖了。
祂伸出手,另一个祂也伸出手,我低下头,发现她们的小腿只剩下一截,剩下的通过波浪晃动似的水流联结在一起。
我想,原来,是祂啊。
只有一个,虽然能一分二,但也总比被两个这样的存在盯上来得强。
祂成了这个小空间里唯一的主宰。
主宰着水、还有我。
来不及想这些水到底卫不卫生,我在对未知的恐惧里一片空白。
祂进入了深处。
准确的说,是水,那些腥咸鲜红的血水。
我在祂前后拥紧的怀抱里,身体一软,几乎要立刻遵循地心引力坠落,是身后的祂托起了我。
面前的祂俯身,包裹住我颤巍巍的鼓噪心跳。
好像不会变成嘎嘣脆了,但也另一种意义上地被eat了。
我是在玩什么成人向游戏吗?
退出键在哪?
纯情三十七年,我没想到会在人近中年的时候碰到这么超越接受范围的事情。
不管有多少人说我看起来年轻,可沉寂三十七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将落的夕阳。
总会在平淡的时间流逝里一点点偏移,直到彻底没入永寂的夜。
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有点太超过了。
原本探入的水流只是一缕,后来慢慢的,我必须紧抿自己的嘴唇,以避免难以自控的情况下太过狼狈。
原来还没结束吗?
我失了力气,只能倚在祂身上。
血色的水流缓缓涌向我,拉起腿,让我像水晶转台上的芭蕾舞人偶,右脚尖紧绷触地,仿佛即将跳跃。
我不想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只能闭了眼睛。
洗衣机发出些许动静,是滚筒里的衣服在高速旋转。
水声哗哗,腥甜的气息将我包裹,我以为自己是泡在血液的容器里,但口鼻分明还能自由呼吸。
有什么在轻柔安抚,我抖了抖,睁眼去看,才发现一只新生的血手落点不妙。
本来想问祂能不能做个人,但我及时想起来祂不是人。
滚筒洗衣机里传来闷闷的哗啦声,浴室里地面的血水涌动,我只剩下一只脚还踩在血水里了。
但很快,这只脚也被迫悬空。
我被抱了起来,敞开的姿态却无法让我拥有任何安全感。
本就是正在沐浴,没有衣物的庇护,这种情况下难免让人感到难堪。
幻觉,我又在做梦了。
一直没有夜生活也不自己动手,焦渴难耐下做点意趣盎然的梦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