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心里的笑意，陆斯恩无奈耸肩：“你后妈拜托的，她说......”
突然，一丝不太明显的机油味飘来，还夹杂着沐浴露的清爽味道，陆斯恩对这个机油味有些印象，于是噤声朝着身后看去。
只见一个脖颈微红的人低着头。
陆斯恩眼神一亮。
“小温启！”
这一下不大不小的声音把温启吓得一个哆嗦，他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位穿着军礼服干练整齐的人。白发笑眯眯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温启收回瞥向他旁边那人背影的视线。
温启自然地朝陆斯恩笑笑：“好久不见，陆斯恩副官。”
“别这么生疏，跟之前一样喊我哥哥多好。明天有空吗？一起约个饭，好久没见了。”
陆斯恩不自觉掐了一把温启的脸，这是他的习惯，感觉每次见到温启就控制不住地想捏他一把，虽然个子高，但在他看来还是像个白团子。
纪耀明侧过身冷冰冰朝着陆斯恩提醒医生叫他了，然后又正过身，等着医生的叫号。
陆斯恩又拍了一下温启的肩膀说让他等自己出来。
“等我出来小温启，不准偷偷溜走。”
他笑着朝刷卡进去的人点点头，又不动声色把忘记戴手套的左手藏到背后。
然后，紧紧用右手捂着左手。
他不是有意偷听的。
他从工作室出来后洗了个澡就来检查了一下手臂，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还非常贴切地开了两盒止痛药。
手臂没什么事，温启久违地感觉到了好心情。
可是他没想到能碰到陆斯恩他们。
尤其是纪耀明，他刚才甚至一眼都没看过来。
左手是怎么也捂不热的，这温启也很清楚，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把他捂着，不管是为了遮掩还是什么，温启只想赶紧离开有纪耀明的空间。
他没想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里面的人远远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温启捂得右手心发烫，他知道自己现在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踌躇了一会儿，温启松开自己的右手。
“嗨...纪队长，好久不见，近来还好吗？”
纪耀明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回应着，他的嗓音很低，说出来的话也不是那么动听：“两分钟以前......”
温启没听明白：“什么？”
“两分钟之前，都过得不错。”冷冰冰的话语，不夹带一丝感情。
温启低下头，重新摩挲着发凉的左手。
要不先回去吧，体检还能再约，再在这里待下去感觉自己真的要昏过去了。
温启又闷了一口气，说：“纪队长，你最近……”可话还没说完，吵闹的声音从远处窜来。
“嘿！”
脖子受到冲击，紧接着一个孔武有力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温启一个趔趄，这才稳住身子没被江良平推倒在地。
江良平看着就只有两个人的队伍：“哇还好赶上了，但是是时间太晚了吗？都没什么人了啊！”
“草，你放开我！”戎丘听上去很暴躁。
江良平前面搂着一个冒着冷汗的，身后拽着一个脸黑得不行的，又瞥了一眼前面人的肩章——不怪他直勾勾看过去，毕竟那身行头，平时大街上真的很不常见。
“哎？这是……纪长官好！”江良平笑着大大咧咧地问候着，紧接着反应过来，刻意压低声音：“你俩刚才是在聊天吗？温启你刚刚不是说不认识纪长官吗？”
温启身子一紧。
这次纪耀明回头了，温启心里忐忑地抬眼望过去，只见他只是眼神淡淡地从自己脸上扫过，朝江良平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69号，纪耀明。”
门开了，那个让温启魂牵梦绕的人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走进去。
“他妈的，你能不能放手？”戎丘还在挣扎，“我说了明天再来，我今天累死了。”
“哎呦你别怕嘛，我知道你怕碰见那个谁，但是你以为人家副官你想碰见就能碰见？哪有这种运气？说不定早体检完走了，你想见都......”
“小温启！”
声音一出，两个人身子同时愣住，紧接着出口门被打开，只见一个戴着止咬器的男人走出来。
戎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我操。
陆斯恩也看到了，他笑意更浓，站到温启前面说着：“不要介意，抽了一管信息素有些应激。”
温启看他指了指自己嘴上的，了然地点点头。
陆斯恩笑道：“小温启跟戎丘认识吗？”
戎丘咬着牙看着那个斯文败类，见他睁开笑眯眯的眼，不知道是不是刚抽完信息素的关系，眼神里带着点狠戾。像是在看猎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