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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第112节(2 / 2)

她无法理解沈清源这样做的缘由,却在顶灯亮起的一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仰靠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穿着做工考究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双腿交叠,神情冷肃,仿佛刚刚看了一场并不令人满意的电影。

如今主演们出来谢幕,他的视线落在了今天唯一的女主角身上,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她。

谁能想到,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妻子会变得如此狼狈?那双眼睛里缀满惊恐和无助,纤弱的身体上到处都是被人肆虐的新鲜痕迹,就连嘴巴都被咬肿了,看上去好不可怜。

可即便如此,他的妻子在发现自己的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妄图逃避此时的难堪,和即将到来的灾难。

“夏夏,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吗?”甫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口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儿,大概是后槽牙被咬坏了。

沈星川的声音里充满困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天真,明明已经在男人手里栽过许多回,却还是不长记性,就这样从虎穴跳入狼窝,迎来了新的苦难。

姚映夏根本说不出话,她窘迫的隐在沈清源的身后瑟瑟发抖,试图挣开他攥住腕骨的手,然而那里坚固的像是镣铐,无论怎样挣扎都纹丝不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恨不能以死逃脱这样的处境。

沈清源看到舅舅的反应倒是十分淡定,他并不意外沈星川会找来这里,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舅舅,你是不是有绿帽癖啊?就这么喜欢看我们表演吗?”

几年之前,也有一个该死的心理医生有过类似的怀疑,沈星川非常确定自己并没有这么变态的嗜

好,刚刚的隐忍不发,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妻子认识到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何况他赶到的时机刚刚好,姚映夏举起花洒又狠狠砸下的那个瞬间,不但打碎了沈清源的幻想,也打碎了他沉积已久的怒气。

沈星川稍稍有了些耐心,决定等他的妻子亲自出来,迎接劫后余生的惊喜。

只是他没有想到,小外甥能如此顽强,并且变态到这种程度。

当看到沈清源像个怪物一样在地上爬行时,强大如他都感到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夏夏当时受到了多大惊吓。

这也是背叛他的代价之一。

可忍耐比想象当中还要艰难,当他将手掌从真皮沙发上移开,扶手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掌印形状的凹陷,明明是回弹性极好的材质,却像是被烧出了一个烙印。

沈星川将衬衫的袖扣解开,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之上,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清源,你真该庆幸我是你舅舅。”

这大概是不会轻易杀掉他的意思吧?沈清源无动于衷地看着舅舅步步逼近,掌心里捏着的纤细手腕似乎比刚刚还要冰凉。

薄底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姚映夏却觉得那只脚仿佛踩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喘不过气,惊惧交加,却又自虐一般抬起了头。

一个多月不见,沈星川的面相都变了,原本就锋利的下颌更加瘦削,眼神也愈加刻薄,不苟言笑的样子跟她噩梦中的如出一辙。

幸好那双眼睛暂时没有看向自己。

在踏上角斗场的前一刻,沈清源终于放开了桎梏她的手,声音如常地笑着说:“姐姐,你先去浴室里待一会儿吧。”

她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躲了进去。浴室里有条松绿色的真丝睡裙,大概是沈清源之前帮她换下来的。姚映夏匆忙套到身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浴室门上,磨砂玻璃不堪重负的裂出了几道纹路,竟然就这样碎了。然而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姚映夏又听见了数十声恐怖的闷响,忽远忽近,时轻时重。

被击中腹部的声音会更加扎实,被击中骨头的声音会更加响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人发出惨叫,只有越来越急促、深长的呼吸声。

在沈清源又一次失去平衡,撞向浴室门的时候,磨砂玻璃上的裂纹变得更加细碎,终于掉下来几块。

姚映夏终于得以看清门外的场景,沈星川站在三米之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白衬衣有些皱。

那倒在浴室门口的人也就只能是沈清源了。

这场争斗本来也不可能有任何悬念,沈星川作为胜利者,发表了最终的获奖感言:“听说你这几年也在练习自由搏击。”

沈清源喘着粗气笑,血液灌进喉咙里,又引起了一阵深咳。

等他稍稍平复下来,沈星川才再次开口说:“也许你该换个老师了。”

他气息如常,语调中肯,似乎真的只是在提出合理建议。

姚映夏却莫名感到心慌,下一秒,她就隔着碎掉的玻璃,对上了沈星川的眼睛。

他恨自己的妻子。

也爱自己的妻子。

三十九天不见,又想她想到发疯。

为什么人会这样无可救药?

剧烈的情绪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疯狂起伏,偏偏那张脸波澜不惊,灵魂在见到爱人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发生震颤,尊严却勒令他不能再摇尾乞怜。

反正他的妻子也不稀罕,反正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在这场无声又持久的对峙中,姚映夏率先移开了视线。她知道自己作为战利品,应该履行必要的职责。

比如推开这扇门,到他身边去,然后接受应有的惩罚。

可手脚像是被定住一般,她使不上力,动弹不得。

混乱之中,门被无声打开,沈星川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入怀中,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味道。

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威胁过姚映夏,要她自己想办法回来,也曾下定决心,不再提供任何帮助。

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一向没什么原则。上万公里的距离他都追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几步。

姚映夏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凉,令刚刚由于激烈搏斗而沸腾起来的血液感到慰藉,他握住姚映夏的肩头,就像握了一捧雪。

他的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