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宜棠脸色慢慢涨红。
霍明渊的话太难听了。
就算她技术好，难道昨天他没爽到吗？至于穿上裤子就变脸？
她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霍总看不起我，但我自认平时的工作没有疏漏，如果霍总实在觉得看我不顺眼，也可以辞退我。”
霍明渊冷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辞退你？现在是让你暂时代替助理的工作。”
“那可不可以请霍总，不要动不动就侮辱我……和我的男朋友？”沉宜棠鼓起勇气，抬头问。“他只是暂时遭受挫折，不是废物。”
想起陆言这一年多来为项目的付出，忍不住替他不平，生出同为普通人的悲哀，“像霍总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自然不知道一个普通出生的小人物要做出成绩是多么难，有时候一朵小浪花就能让我们粉身碎骨。”
霍明渊不怒反笑，很好，明明是她求自己，现在自己反而变成了迫害他们一对情侣的反派。
“不愿意接受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
如果她走，他再也不会巴巴地给这个女人机会。
办公室一时没有声音。
霍明渊再次抬起头，看到沉宜棠眼中蓄满了泪，和那天晚上，灯火与星光在她眼中映射的模样有了重迭。
他的火气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他要她如何呢？如果她是那种轻易放弃男朋友的女人，那她和平时见到的为了钱贴上来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沉宜棠擦了一下眼睛，低声道：“抱歉，霍总，我愿意接受的。”
沉宜棠暂代助理的事，很快全公司都知道了，方琼更是啧啧称奇，让沉宜棠“苟富贵勿相忘”。
霍明渊的助理并没那么容易当，虽然都是简单的事，比如确定会议时间、安排会议地点、汇总资料……但每一项都有技巧。
最让沉宜棠头痛的是报表，她学的是艺术，虽然高中时数学和计算机都不错，但几年没接触，一下子心力交瘁，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天又到下班时间，霍明渊经过沉宜棠的临时工位，驻足看了片刻。
沉宜棠鼠标停在其中一个数据上，手心沁出汗水，担心霍明渊指出她整了一个小时的表格是错的。
还好，霍明渊没有，反而告诉了她一个小技巧：“为什么不先分类再用vlookup?”
沉宜棠脑中拧着的结一下子松了，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谢谢霍总！”
霍明渊一愣，忽然意识到这是沉宜棠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不是为了她的男朋友，也不是为了其他，只因为小小的工作进展。
他淡淡点头，走出办公区。
看来小下属没有那么恋爱脑，还是有上进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