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叁十五。
孔钰这次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宿亭峪刚坐下,她就开口。
“我昨天做噩梦了。”
男人拿餐具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停顿,孔钰似乎并不想听见他说些什么。
宿亭峪在她面前有时经常是一个听话的倾听者,正好他平时话少,他静候着孔钰的倾诉。
“很恐怖。”
她说,“我梦见一朵蓝色妖姬变成了一个没有头没有身体的头发,追着我。我跑都跑不掉。”
花孔雀那边先放一放,孔钰这几天玩手机看见热搜,宿云微新戏杀青,估计要回来了。
宿云微跟那个蠢狗不一样,她要全心投入,不能让魏纪风打扰她。
她对于叁年前最后的回忆就是对宿云微的调查,所有人都比不上他重要。
魏纪风一个混球小少爷,没理由突然跑到宿家带她出去玩,大概率是宿亭峪的吩咐。
她猜得没错,早晨暗示完后,一整天魏纪风都没出现。
孔钰缩在大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整个空间都是一股淡淡的冷杉气息,像他这个人一样,沉敛带着清苦的克制,如旧皮箱里妥善存放的老地图,裹着复杂难懂的回忆。
她身体犹如千斤顶,时空跳跃却被迫顶在他的领地里,孔钰用坚强的意志爬起来,头晕目眩地抓着轻如蚕丝的薄被抖来抖去,试图消散冷杉味,消弭沉压感。
她知道她感冒了。
“我生病了。”
她重新躺下来。
“我生病了。”
她对着房门口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说。
她已经感冒了两天。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古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