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京卓不在,沉颂声心里那点因刚刚被延迟开门生出的古怪感觉奇异地被抚平。他坐到舒慈对面,眸色深深落在她脸上,“你哭什么?”
舒慈嘴角瘪了瘪,眼泪流得更凶了,清泠嗓音止不住发颤:“我……我怕你说我……车祸……我也不想阿姨受伤……我才躲到这儿的……”
沉颂声来时带着一腔怒火。
他妈还在检查,她就逃跑找不着人,换谁谁心里都不舒服。但现在逮到她,还害怕成这样子,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我妈没事。”
沉颂声没好脸色:“皮外伤。”
“谢天谢地!”舒慈低头哭出声,又怕招他讨厌,用力抿唇,喉间哽咽压抑:“被你那么一说,我以为真是我倒霉,才连累阿姨……”
洗手间里,阮京卓深吸一口烟,猩红火点刺目,照亮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点讽刺,极淡。
直到外面女人的抽泣声停下,他才洗洗手,推开洗手间的门。
沉颂声没想到他在,眸色先是诧异,随后像是怕被发现什么,生硬地移开落在舒慈身上的视线。他站起身,眉心拧着,“你在家怎么不给我开门?”
门铃按了,门敲了,电话也打了。
被好友黑漆的眸子紧盯,阮京卓不慌不忙地走到客厅,轻飘飘道,“我在上厕所啊,你未婚妻不是在么。”
“……”
什么意思?
舒慈深吸一口气。
这是把矛头指向她不给他开门了?
她脊背僵硬,可怜兮兮地看向沉颂声:“我说了……我害怕你嘛……”
仿佛他再说一句重话,她还会哭。
沉颂声最烦女人哭了。
冷哼一声。
可再坐下,刚刚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悄然浮上心头。他审视的眼神扫过舒慈通红的脸,又看向阮京卓,发现他领口随意敞着两颗扣子,锁骨处也泛着薄红。
他眯起眼:“怕我,你躲他这儿干什么?”
舒慈:“……”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阮京卓的低笑打断:“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俩?”
“没有……”
舒慈连连向沉颂声摇头。
可沉颂声的视线早已越过她,定格在阮京卓写满挑衅的脸上。这是他最交心的朋友,他们经历过不少,彼此坦诚,也忠诚。
他不该用这样肮脏的念头揣度他。
沉颂声深吸一口气。
“你慌了。”
阮京卓唇角玩味勾起,“你爱她?”
“不!”
沉颂声脱口否认。
舒慈心头一颤。
耳边传来阮京卓无奈般的轻叹:“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哪次没把你的未婚妻安安稳稳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