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舒以宁看着商聿行一瞬不瞬的黑眸,咽了咽口水,“你说那天你父亲来找我聊天吗?真没说什么,他也不像是要拆散我们的样子。你父亲说你性格别扭,劳烦我多担待。其他就真没有什么了,不信你去问夏夏。”
“好,那我们来算下一个账。”
舒以宁嗫嚅:“你在斯坦福是不是辅修了会计,怎么天天算账?”
商聿行没听清:“什么?”
舒以宁忙道:“没,没什么。”
商聿行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重新掀起了眼皮。
舒以宁凑过去,乌眸一弯吹捧他:“哇商聿行!你竟然给我备注了bb哎,你真好商聿行!我就是我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呵。”
“……哈哈哈。”舒以宁装不下去了,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心虚道:“你也可以备注个你想备注的。”
商聿行没和她客气,长指取过她的手机,敛眸。
看见微信最近消息界面,男人唇角微微抬了一下。
还知道给他置顶,算合格吧。
不一会儿舒以宁就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只见上面备注着简明扼要的三个字——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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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宁和商聿行破镜重圆的下一周,毫无征兆的,许夏天和邢南分手了。
“我看到了我们在一起那天,他给秦延昭发的微信:‘我会把她完整地还给你’。他不爱我,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许夏天对这段感情看得很开:“试过了,也就没有遗憾。”
尽管如此,她的眼角还是忍不住地湿了,“以宁,你见过他看萧殊恬的眼神吗?”
舒以宁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已经从她们生活中消失的名字,愣了一下:“这里边还有萧殊恬的事?我对她虽然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她做不出介入别人感情的事情。这里头会不会有误会?”
许夏天摇摇头,抹去眼角的泪痕,笑了下,说:“她很好,他们两个都很好,没有人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感情是藏不住的。跟他在一起这几个月,我看到过他眼中对别人的惊艳,也看到了他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的宠溺。但萧殊恬不一样……”
她停顿了会儿,脑海中浮现出邢南望向萧殊恬时的眼神:“那是我头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的眼神看一个人,很难形容,是一种很悲伤又不得不放手的感觉。会让我觉得他,很可怜。”
用情至深。
大概只有用这四个字才足以概括了。
许夏天长叹了一口气,一言以蔽之:“邢南很爱她。”
舒以宁越听越为她难受,伸手抱住她,柔声道:“夏夏,这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你不用为他难过,他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许夏天终于忍不住了,埋在舒以宁肩头痛哭了起来。
舒以宁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许夏天很好,所以有秦延昭爱着她;邢南也很好,所以有许夏天这样好的人爱他。
但感情的世界里,倘若不涉及底线问题,又能有什么对与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向来泾渭分明,残酷得令人难以招架。
一个人再好,也不可能拥有所有人的喜欢,来自爱情的喜欢。
舒以宁从不吝啬在许夏天面前给出她真挚的承诺:“夏夏,我永远爱你,我会是你永远的后路。”
为情所伤的自然不止许夏天一个。
在与许夏天分手后,邢南飞长沙去节目组后台看了一眼萧殊恬。回来就喝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商聿行来找他,都还没吐清醒。
“我伪装成熟靠谱的大人,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人人都说我是个好脾气的人,我确实没什么脾气……呵,我的脾气啊,早跟我的少年心气一起飞走了,和我的生命力一起……”他闭上眼睛,近乎呢喃:“全都飞走了。”
商聿行无法对他这副鬼样子感同身受:“你都没有为她努力过,在这装什么深情?”
邢南喃喃,近乎自言自语:“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我准备和以宁去北欧看极光,你要一起么?”商聿行没什么同理心地发出邀请。
邢南情绪上头,将其视为一种来自商聿行的挑衅:“呵,连你这样没情趣的冰山都能拥有爱情,呵,跟谁没拥有过似的。”
商聿行着实不能认同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风轻云淡地抿了一口威士忌,说:“那你就继续做你醉生梦死的酒鬼罢,以宁还在家等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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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蓝溪辞职了。
她将离开h市,去一座挪威小城开启她的旅居生活。
西岸为她举办了一场欢送宴。
馆长为接班人的离开而感到伤怀,蓝溪举杯笑道:“这不是还有以宁在?大都会色彩展完成得太出色了,比我想象得还要完美!”
舒以宁笑着回:“我资历浅,尚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