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呜呜咽咽。
“你好坏啊……”
“谢廷玉,你怎么这样?”
他羞涩得几乎想将眼眸紧闭。
可脖颈上的手一收力,他被迫抬首,眼睫颤抖,却仍不得不凝视镜中那副无处遁逃的身影。
“你是第一日认识我吗?”谢廷玉掐着姬怜的腰侧,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青紫痕迹,“我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吗?”
突然覆上的唇舌又一次将他喉间的喘息湮没。
谢廷玉俯身而下,动作丝毫不歇,双手与他十指紧扣,按在两侧,让他整个人被牢牢绞困,吻着他的唇。
她居高临下凝望着他,只见他鬓间、额上尽是细汗
,就连他的睫毛都被泪水濡湿了。她怜爱地在他绯红的眼尾落下一吻。
摸索到被衾,盖住两人身躯。
窗外雨势,本只是零星小雨,不知何时已化作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枝叶,轰隆雷声一声紧似一声,震得天地俱惊。
姬怜迷迷蒙蒙睁开双眸,声音哑得不行,“雨好似落得越来越大了。”
谢廷玉将姬怜湿漉漉的,贴在颊上的发拂到耳后,“夏季,总是如此落雨的。”
两人额间相抵,沉沉睡去。
如此,姬怜住进了长好院,亦很自然地融入了谢园的生活。
长好院中皆是韦风华精挑细选的仆从,个个口风严紧。更何况姬怜先前在谢廷玉养病期间虽日日探访,却从未张扬身份。
下人们只知,这位曾在少主人危难时日夜相伴的郎君,如今已是少主人的枕边人。
虽不知是何身份,又未办婚仪,未行大礼,他却俨然以正君之姿居于少主人房中,连衣衫都已并排悬于谢廷玉的衣橱里。
侍奴们皆心领神会地以正君之礼侍奉姬怜,无人敢有半分怠慢。
如此这般,不过住进第三日,姬怜便自然而然地接手打理起谢廷玉的后院事宜。
姬怜手持书卷,闲坐于廊下栏杆处。忽闻天际传来几声闷雷,抬眸望去,虽方才未时,天色却已昏沉如暮。
自归建康以来,这天气总是这般阴晴不定,想来又是一场雨要来了。
忽闻几声脚步声,姬怜抬眸看去,却见绛珠后头领着几位侍奴,共同抬着一口箱箧而来。
姬怜起身,于他们一同步入室内。
“这是何物?”
绛珠答:“这是袁家三郎君送来的,说是谢大人所要之物。”
三郎君三个字让姬怜心头一紧。他指腹轻抚书页边缘,垂眸凝视那箱箧,轻声道:“那便等她回来时,我们再一同打开看看罢。”
不过两刻,谢廷玉从外归来,肩头还缀着细密水珠。
姬怜自然地抬手拂去水珠,熟练地解开她的蹀躞带,为她褪下微湿的大袖衫,又取来对襟短襦替她换上,“与崔元瑛她们玩得可算尽兴?”
谢廷玉舒展双臂,任他伺候,“嗯,与她们喝了几杯。”
姬怜凑近轻嗅她唇间酒香,指尖不经意地缠上她衣带,“方才袁郎送东西过来了。那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这么快就送来了?”
谢廷玉脸上一喜,顿时拉着姬怜坐下,将箱箧打开。
姬怜好奇地看着谢廷玉从里头拿出来——
只见第一书册上写着《玉房秘诀》四字。
谢廷玉翻阅数页,寻到所需内容,递至姬怜面前,指尖轻点文字,缓声念道,“取初生羔羊盲肠为上品。先以灰汁浸渍三昼夜,刮净腠理,再三浣之,至若轻云透月,阴干备用。男子用之,可绝珠胎之虑。”
姬怜不自觉地攥紧衣袖,见谢廷玉又从匣中取出五只薄如蝉翼、洁净剔透的长长套子。
他凝眸细观其形,心下顿时了然此物的用法。
好羞耻,他才不要用这个!
姬怜倏然起身,背对着她支吾道:“忽然想起伯父方才唤我。我、我且先去瞧瞧。”
话音未落,他拔腿就往外跑。
可惜他没有谢廷玉动作快。
一番你追我赶的追逐游戏之后,谢廷玉将姬怜箍在室内一处墙角,橘黄的纱幔正好遮住两人的身影。
姬怜背靠墙壁,双手手腕被擒,眸中波光盈盈,奋力挣扎,“我不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