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幸福让他差点忘了他出生就带有的原罪，那份罪孽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精神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第54章他脆弱的小蝎子
怎么会没事呢？
他的老婆，他心里清楚。
季元终究是不忍心刺激到在他怀中蜷缩着的阿萨。
毕竟，阿萨说出来就是想说服他信的。
季元垂眸，手顺着阿萨的尾骨摸到尾巴尖尖。
他脆弱的小蝎子。
情绪不好，连尾巴的色泽都开始变得黯淡。
还嘴硬强撑。
“老婆，睁开眼睛，看着我。”
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假寐的阿萨眼皮上，纤长的睫毛被吹动。
将阿萨厌世的情绪吹散去几分。
阿萨睁开眼睛。
月光下。
浅金的精神力如同点点荧光萦绕在他的周身。
温和无害，亮光的温暖叫他的内心变得平静。
“什么叫没事呢？”
“你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松懈防备的阿萨对视上季元温和深邃的眸光。
被其中映出的点点光亮吸引住心神。
晃神间被季元牢牢的控制住。
阿萨眸光变得呆滞。
季元抬手，指腹摩挲着阿萨的脸庞，从泛红的眼尾到干涩的唇瓣。
“乖乖，告诉我，今天是怎么了？”
状态太糟糕了。
阿萨一直流泪，像是察觉不到自己在哭一样，默不吭声。
“心里...难受。”
“想什么？想了一天。”
回想第二个问题，阿萨眉头微蹙。
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
半晌，才吐露出一个出乎季元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有罪。”
季元心尖一颤：“为什么要这样想？”
“从一出生就错了。”
“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都是因为我才让雄父变成那样，让雌父痛苦，叫雌舅痛恨...”
阿萨的声音有一瞬间哽咽。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没有我......”
“他们就都幸福了。”
季元听到这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阿萨面对伤害的沉默。
面对痛苦的接纳。
轻言放弃的生命。
连得到幸福都遭受着内心负罪感的谴责。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赎罪。
那些恶毒咒骂的话对一个心智都还不成熟的孩子是毁灭性的。
也成为了成年的阿萨无法摆脱的梦魇。
像是被细绳牵住的大象，画地为牢。
看来，他更有必要彻底弄清楚那件事的缘由。
之前见到虫皇后，他在回来的路上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
直觉告诉他那件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一切有头有尾，清楚到像是设定好的死局。
毕竟事关老婆的雌父，就目前的情况他更该上心些。
“是他们把事情全搞砸了，没有顾及后果。这些强加给你的罪孽，你怎么承担的了。”
季元对年幼的阿萨说。
指尖沾染上湿意。
季元隐忍疼惜的眸光中倒映出阿萨挣扎的神情，逐渐通红的眼眶。
“小乖，听我的。”季元额头轻抵住阿萨的额头，温声道：“这些不该你想，什么都别想。”
“我...我听话。”阿萨眼神中渐渐地流露出一抹孩童般清澈的脆弱，依恋。
“雌...父。”
“不要丢下......阿萨。”
“外面下雪了，今天的雪好大，雌父您看到了吗？”
“好冷。”
听到阿萨不安的喃喃自语，季元微愣。
紧抱住瑟瑟发抖的可怜虫。
童年的那场雪一直在下，把阿萨埋在下面冻僵了。
等阿萨缓过来。
季元轻声问道：“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萨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
季元闻言紧扼住阿萨的手腕，声音中流露出一丝紧张，“老婆，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