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觉吗?
腿上的刺痛感开始消失,重新陷入一片麻木。
恐慌不安又开始吞没他的思绪。
阿萨迫切的想要睁开眼睛,沉重的眼皮压着,让他的胸口几乎产生了某种类溺水的窒息感。
“咳咳......咳。”血腥几乎从他的咽喉中一齐涌上来,阿萨睁开眼睛,眼尾猩红一片。
俯身艰难的撑在床边咳出了一大口乌血,久不见阳光病态的面容在剧烈的咳嗽下来晕起红晕。
一道身影离他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因对方的躲闪扑了个空,“别......走。”
“你情绪平静点,深呼吸,别激动。”季元拉住挨在床边摇摇欲坠的阿萨,松了口气,差点又摔了。
阿萨像抓住最后的稻草一样紧紧的回握住季元的手,额头冒出冷汗,抬头定定地看着季元,“是你。”
唇沾染着血渍格外红艳,银眸狭长,银灰色的瞳孔生的奇异,在暗处仿佛都晃着一抹幽光。
“醒了,感觉怎么样?”季元表面淡定的抽出手询问道。
不愧是当过上将的,手劲不小,刚才他被抓住的手骨都像是要裂开。
扫过阿萨笔直修长的双腿。
虽然是他在对方昏睡的时候脱下了裤子。
但他不需要解释。
他的医德毋庸置疑。
“腿上有刺痛感,你做了什么?”阿萨双手交叉,摩挲着,手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肌肤相贴的温度。
第二次触碰似乎和第一次的感觉不太一样,他并不抵触。
“有感觉就对了,我目前有五成的把握治好你的腿。”季元不说废话,看着阿萨微变的神色,紧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阿萨对上季元的眼神,陷入沉默。
这种骗局太拙劣了。
雄虫根本没有机会学习任何专业技能。
只能是背后有指导。
这或许是一枚要将他炸的粉身碎骨的蜜糖炮弹。
阿萨问:“什么条件?他们要你向我提什么条件?我会答应你。”
季元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前一秒流露出来的情绪像陷入一潭死水。
不信任他吗?
一旦没有信任基础。
那就是方方面面都不信任。
他解释也是白费口舌,倒不如做的来的实际。
“给我腾出单独的两间房。”
季元转身靠坐在沙发上,医患关系可就让他自在多了,“平常除了治疗,我们生活上互不干扰。”
“还有,我做任何事都与他们无关,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是不相信,但我不希望你放弃生命。”
“想让我活下来的,你是第一个。”阿萨垂眸,“对他们来说,我的命很轻贱,没有那么重要。”
季元皱眉,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估计是遇到庸医了,“那就把你的命交给我。”
他的医术更值得信赖。
阿萨看向季元,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你会一直留在这吗?”
像是自幼养成的习惯,雄虫的仪态很雅范。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泰然自若的风轻云淡。
从始至终,都出乎意料之外的与众不同。
阿萨恍然想起昨夜被他忽略的称呼。
‘老婆’,他有印象。
这是种历史悠久的古语言,出自第九号于一亿万年前陨落的星球上深埋地底的残卷所记载的对另一半的爱称。
或许是偶然。
“在治好你的腿之前,会的。”季元将话说的滴水不漏。
他想,在阿萨的腿治好前,他可以留在这,治好后,阿萨也不能管束他的去留。
阿萨:“不,要在见到我的本体之前,尽快离开。”
对方在娶他之前,或许不知道这栋别墅底下深埋着足以把整颗星球炸毁的炸药。
阿萨看着自己裹着布包的尾钩。
他的精神力再怎么受限,要濒临崩溃的迹象也无法控制的表露出来。
迄今为止,也没有雄虫能够成功的进入到他的精神海中疏导他紊乱的精神力。
这也是他被放弃的原因之一。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丧失理智,完全虫化。
双s级别的精神力狂化后会暴涨,几乎没有虫能杀死他。
“我不想伤害你。”
或许是私自的贪图那一丝温暖,话到嘴边变成了单纯的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