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能先寄希望于自己的留在平兀侯府的后手了。
然而,密室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洛迎窗几乎已经在浓烟中昏迷了过去,程雪案只好直接将人抗在自己肩上,然后顺着墙根溜到了窗边,用匕首扎开一个不足以被对方发现的洞孔,至少能让洛迎窗呼吸到一些微薄的空气。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被大火淹没只会是时间问题。
就在程雪案手足无措之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似乎是周围的老百姓看到久久燃烧的大火引起了恐慌,便壮着胆子一起结伴来找范家家主帮忙救火。
外边短暂争执了一会儿,但是范家人当然不想让这场藏着秘密的大火就此熄灭,但既然引来了如此浩大的声势,他们也实在没有理由放任大火燃烧而不顾,周旋许久后终于松了口。
周围的老百姓们全都簇拥过来,一桶接着一桶水试图扑灭大火,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风眠和付山海就是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凑到了离人群最远的窗口,呼喊着洛迎窗的名字。
“在这里。”
这时的程雪案也已经吸入了不少烟尘,但他仍强撑着一丝清明,将洛迎窗拖到了最隐蔽的窗口处,尽可能用最简洁的话语表达。
“看见祈明了吗?”
窗户被封死,风眠和付山海先前没有准备,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钉在窗户上的木条拆开,眼下也只能隔着窗户纸上的小孔交流。
“找到祈明……他手里有拆卸的工具。”
话音刚落,另一边就传来了低声的呼喊:“侯爷,侯爷——”
风眠一见到人,二话不说就把工具从祈明手里抢了来,然后和付山海一起三下五除二卸下了窗户,随着巨大的房梁坍塌声,窗户也被暴力破除,程雪案直接撑着最后的力气将洛
迎窗抗在自己身上翻出了书房,前脚刚踩到地上,后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侯爷这边走,我备了快马。”
风眠伸手想要将洛迎窗接过来,但程雪案却红着一双眼睛偏不放手。
这样危机的时刻,付山海可见不得两个人内讧,赶紧拉着风眠不要冲动,跟上了那个叫祈明的小孩。
范家别府的火还在乱糟糟地燃烧着,几个人已经趁乱从另一个方向溜走了。
程雪案扛着洛迎窗上了马后,才轻巧地将人放了下来,侧坐在马上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稳稳地搂住她,一手握着缰绳。
许是这一路偷跑太过颠簸,昏迷不醒的洛迎窗似乎找回了些模糊的意识。她在程雪案的怀里半眯着眼睛,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处在某个人的怀抱里,坚实而温暖。
那种感觉好熟悉。
脆弱而憔悴的洛迎窗一只手堪堪地抓住程雪案胸口的衣领,嘴巴里还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程雪案将她这副可怜的模样看在眼底,心疼不已,还一边骑着马,一边赴身贴到她耳侧,想要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别离开我……”
那一瞬间,程雪案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然后心跳突然急速加快,咚咚、咚咚,比战场上的鼓声还要轰鸣。
第19章占有
程雪案抱着昏迷的洛迎窗直奔回春风酒楼,连马都来不及牵,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路跑上了二楼,全然忽视了等在大堂里担忧又惊讶的韩煦。
风眠、付山海和祈明紧随其后,不多时,流筝和楼叙白也赶了回来,一时间,春风酒楼的大堂里挤满了人。
烈焰吞噬着天际,夜空被血红色的火光映照得如同地狱,房梁在烈焰中崩塌,狂风裹挟着滚滚黑烟,使空气灼热难耐,灰烬如黑雪般飘落,灼烧着皮肤。老百姓们泼来的水柱在火海面前显得渺小无力,绝望弥漫在空气中,整座城仿佛被烈火的魔爪紧紧攥住,无法逃脱,直至天明。
然而,几个人心中的怒火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对此事毫不知情的韩煦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似乎知晓全部行动的祈明,而迟归的风眠和付山海则将流筝带去了楼上的客房,楼叙白被拒之门外,便干脆不顾形象地趴在门缝旁偷听。
“你怎么能放心把大丫头交给那个家伙!”
流筝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心里有愧,便低着头听风眠的责备,完全不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