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庆隆说:“那你俩慢慢学。我先去师父那看看这?几日的医案。”
他带了纸笔来,想着从今天起把他师父的医案都记录下来,以?后常拿出来翻翻。
莫大夫正在屋里?弄这?东西呢,见着于庆隆进来朝他问安,便道:“这?几日到了新家可还适应?”
“适应,方?家人都待我很好?。”
“那便好?。”莫大夫上下瞅瞅于庆隆,发现徒弟气色确实不错,满意地点点头,“桌上有?本书,你今儿回去时带走,抄下一本留用,里?面的内容要尽量记下。先前你字习得不多?,便是有?不懂的也无人可问,我便没交给你。如今你有?方?戍,有?不认的字便可问他。”
“好?的师父。”
于庆隆看了下,是一本叫《药性百味》的书。不是印刷的,是手写的,一看就是他师父的字迹。
里?面记录了数百种药材的药性。一段段的,看起来多?,但应该挺好?背。若是想开方?的话这?类书籍必学。他怕忘,便先收进包袱里?。
莫大夫说:“往后再有?人来看诊,你便跟着我一起看。书上的东西终究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症状,想要用药灵活,还是要多?从实处学。”
“好?的师父。那我试试把您看诊时得出的病人的患病缘由跟表征记好?,再结合您用的药,看看能不能理出您用药的初衷。”
“嗯。往后你也记着,不论学什?么,想要学好?学深,必得有?探究根本的精神,岐黄之术尤其如此?。只是这?两村之间总归是有?些距离,往后你倒也不必来得这?样早,辰时到这?里?便可。大多?来这?里?看病的人也都是这?个时间以?后。再者,你成了亲别起太早,伤了气。”
“没事的师父,我年轻,早起些无妨。”
“怎么无妨?你年轻,可你不久之后便要生育,可不能伤了根本。”
“……”
于庆隆摸摸鼻子,没吭声。
不过晚来些也好?。一是早上能在家里?干点活,在家里?把饭吃了。二是梁汉回来了,他和方?戍这?一大早来也确实不大方?便。
没准他们?晚来点人两口子还能多?休息一会儿,是他没考虑到。
于庆隆这?时忽感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发现是方?戍。
方?戍瞧他转过头来,持着书卷笑笑。温润如玉中?又不乏……憨态。
那样子把于庆隆看得无语,之后也跟着笑出来,无声说:“专心。”
莫大夫恰好?看见了,说:“你在这?他还专啥心?进屋去,别让他瞧见。”
于庆隆“哦”一声,进去他师父看诊的屋子整理这?几天的新医案去了。这?个季节了中?暑的人居然还不少,他看到好?几例,许是秋老虎太盛?!
他挑着典型的两个记下来,记完往后一看,还有?张金铃的。
“师父,那叫‘张金铃’的哥儿又来过?”他看到有?开药记录。但开的不是流胎的药也不是保胎的药,而是养身治病的药。
“没来,是我去了一趟他们?王家。他们?王家要闹到张家去,张金铃不让,这?推推搡搡的就把他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王家一看便要张家退还彩礼钱,把人接走。那张家也是厉害的,得了信,过来一看孩子就剩下了半条命,不但没退钱,还把王富贵给打了一顿,说他要是真敢休了张金铃,那他们?就把王家掀了。他们?还咬定了当?初王富贵是知道张金铃不是个完身还要娶他的。王家一看张家这?么横,现在是休也不敢休,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这?样倒也好?,不然那孩子生下来也是苦命。”
“是这?么回事。只是这?王富贵如今成了笑话,往后这?两口子且有?的闹。”
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两人一起霍霍对方?挺好?。于庆隆感觉这?两人唯一干的一件好?事便是让那个孩子没能出生,虽然这?么想有?些残忍,但孩子出生了十有?八九也是要顶着“野种”的称呼过活,那就太可怜了。
下午,于庆隆跟方?戍一起回下溪村,回之前又去了趟于家,但是没进门,只是在门外跟家里?人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他倒不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说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而是觉得时间太宝贵。再者进去之后真留下吃饭那往后呢?
还是不要起这?种头的好?。
于庆隆把手里?的《药性百味》交给方?戍道:“我背前四页,你看看有?没有?错处。”
方?戍觉着新奇。以?往跟同学们?这?样互相考背过,可与自家夫郎却是首次。他道:“背错可有?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