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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沈疾川。

你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

沈疾川。

你可不可以回来?

沈疾川。

沈疾川……

打出来,删掉,打出来,删掉。

删掉删掉。

最终,沈止发出去的是:

[沈疾川。]

[能不能跟我说会儿话?]

好几分钟,没有回音。

沈止这才后知后觉,看了下时间,那句沈疾川跟他说晚安之后,他回复时删删改改了许多次消息,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了。

所以应该是睡了吧。

沈止脊背一松,头微微后仰,喉结滚动,肩头的发丝散乱。

手机从膝盖滑过,掉在地面上。

他没去管,也懒得站起来。

卫生间五米远的地方是卧室,卧室的门开着,像一个硕大的黑洞。

他眼神慢慢失焦。

手机铃声突兀响了。

沈止眼睫颤了颤,捡起手机,上面赫然是:

[沈疾川来电]。

他屏息片刻,点了接通。

对面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传来少年压低了的声音:“喂喂?沈哥沈哥?”

他像是顾忌着沈家隔音差,所以声音很低很小,可即便压了音量,嗓音里仍旧带着一股独属于少年的活力。

沈止将听筒凑近耳边。

像是见了光的黑影,幻听如潮水般退去。

沈疾川以为手机坏了才没声音,他拍了拍手机壳:“喂喂?沈哥在吗在吗?”

沈止轻声说:“嗯。”

“我在。”

“能听见就好,我以为手机出毛病了,”沈疾川咕哝,压低了的声音不太好意思,“沈哥,你是睡不着才想找我说说话吗?我觉得打电话比较方便,没吵到你吧。”

“没有。”

“那就好,沈哥。你现在是在画画,还是已经准备睡啦?”

“我……”

沈止既没有画画,也没有准备睡觉,他看了眼自己的样子,说:“我正准备睡觉。”

他拽着沈疾川的声音,从冰凉的地板上站起来,回了卧室,躺在床上。

“而且我现在已经躺好了,”沈止认真说。

好乖。

这两个不过脑子的字差点脱口而出,沈疾川连忙捂住嘴。

见鬼了,他为什么会觉得沈哥那句话很乖巧?简直倒反天罡,他疯了不成?

沈疾川:“唔,那沈哥,咱们聊点什么呢?”

沈止想了想。

说:“沈疾川,可以给我读个故事听吗。”

顿了下,他补充:“语文和英语课文除外。”

听到他语气里的幽怨,沈疾川忍不住笑:“好。你等我看看,我都有什么书。”

沈止听见了翻身下床的声音、被子摩擦的声音、脚步声、开柜子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从这声音里汲取了安心感。

他嗅着枕头里棉花的味道,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另一边。

沈疾川指尖从那些正常的杂志、名著上掠过。

其实这些是最适合讲故事的,可不知怎么,他竟觉得都不合心意。

最后沈疾川打开了他藏书的小柜子。

这个小柜子,他平时很少动,所以一打开就觉得好像不太一样,似乎是他用来遮书的卷子团更乱了一点?

因为要给沈止讲故事,沈疾川便没有多想。

柜子里的书和杂志都没少,位置也没错,全都端端正正的放着。

沈疾川抽出一本——《男同性恋的消亡》。

封皮写着这个名字,其实是他很喜欢的一本杂志封,后来掉了下来,他给当书皮粘这里了。

里面内容全然不同,是另一本淘来的破书,叫《死于威尼斯》,不像是正规出版社出版的,像是自己私下翻译,自费印出,最后不知怎么流落到了这里。

讲的是男性老作家来到威尼斯,爱上了一个美少年,他在欲望、理智和道德之间挣扎,饱受折磨,最后感染疾病,死在了威尼斯。

故事情节较弱,主角文艺的神经细腻敏感,沈疾川并不太喜欢。

但故事里对被禁止的同性之间的爱的批判反思,让他认真思索过。

也比较适合读,催眠。

沈疾川怀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选了这样一本题材的书,然后拿着书重新趴回床上:“那我开始了?”

沈止:“嗯。”

沈疾川:“二十世纪某年的一个春日午后,古斯塔夫阿申巴赫从慕尼黑摄政王的宅邸出来,独自散步。在他五十岁的生日以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