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有问题,因为乐姬的孩子出生在前,容妃也没法提前把孩子送走。
可能隐情更加曲折复杂,两个孩子,两个母妃,偷梁换柱、移花接木……
要么就是容妃和那乐姬是失散的亲生姐妹,长着同一张脸……
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如果不找到真相,她可能会永远纠结下去,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固执。
她需要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不然拿什么去解释,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除非……
喻青甚至要有更加匪夷所思的念头了。她意识到要是不搞清楚,自己可能会疯魔。
比如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谢璟,确认了很多次,他的确是个男人。
凭借她女扮男装多年的经验,女人绝不会伪装得这么真。
而且清嘉她很了解,喻青抱过她,和她同床共枕过,还亲过她。且不说身高、体型,但是论清嘉的性情、气质,想装成男人也太难了。
可是一旦谢璟不在视线中,她又忍不住地怀疑,两张脸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合。
同路的一名姓李的官员是个很会溜须拍马的话痨,来的路上,他没少跟喻青套近乎,喻青对他爱答不理。
现在,他献殷勤的对象换了人,一个劲儿地对谢璟嘘寒问暖,半天下来,喻青都隐隐约约听到了好几次,感觉谢璟还真是挺有耐心。
“将军,将军?”
喻青控制马匹慢走几步,跟后方车窗平行,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现在外面也不暖和,反正都是同样的快慢,”谢璟道,“要不来马车中坐一坐?”
喻青道:“不必。”
她又策马回到了前方,谢璟缓缓放下车帘。
“别介意,喻小侯爷一直都这样,家世好,官位高,自然就傲气,”李侍郎道,“皇子来了都得给他几分薄面,等闲人都是说不上话的。”
谢璟早就被这人烦得不行,对方那两撇不对称的小胡子实在让人心塞。
这会儿听见他背后说喻青的坏话,脸色也冷了些,道:“我倒觉得世子这性情很好呢。”
“……哦、哦,是好,当然很好,”李侍郎一看不对立马转换口风道,“直率坦荡,世间这样的真君子不多啊……”
谢璟:“……”
怪不得能当上官,真是会见风使舵。
他无心应和,恹恹地支着额头垂下眼睛,摆出闭目养神的模样,李侍郎这才安静许多。
谢璟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理智上他非常清楚,按现在的状况,喻青没有理由对他和颜悦色的。
他不再是小庭院中等待夫君的公主,喻青也不再是体贴入微的夫君,清嘉死去的时候,脆弱的红线就已经断开。
往事翻篇了。
他得到了坦坦荡荡的、能够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的身份,就要用曾经的温情作为代价。
不过……他和从前相比并没变丑,这张脸在她那里一定是有些用处的吧?相似的事物,不很容易教人移情吗?
面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喻青一颗心里想的都是早点回到京城去,向皇帝和瑞王交完差,然后再好好搞清楚皇子公主身世的秘密。
马车走不快,不得不放慢脚程。
和谢璟同路的时间越长,她就越隐隐感到焦躁。
其实一来一回,马车速度都是差不多,并不是谢璟的缘故。只是谢璟的存在感太强烈,让她不由自主地归咎在他头上了。
傍晚,几人在城中客栈落脚,提前包了两层的客房,等安排妥当,喻青点了些饭菜,让店家往各个上房送过去,余下的侍卫们则换着班在楼下吃饭。
谢璟的房门口一直有卫兵守着,等伙计过来撤餐盘时,喻青路过,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
看着都动过,且口味明显与清嘉不同。
房中的谢璟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她,主动打了个招呼:“将军好,可是有事找我?”
喻青摇摇头,随即又问道:“方才没注意,饭菜里有荤腥。公子曾是清修之人,没有顾忌么?”
谢璟道:“哦,不碍事。”
他补充道:“以前在寺中多年,吃得太寒酸寡淡,现在什么都觉得很可口。”
喻青:“……”
她又想到个问题:“不过,您既然一直居于寺中,怎么蓄发如此长呢?”
谢璟解释:“师父告诉我身世之后,我便开始蓄发了。他说左右我还要回归尘世,早些拥有三千烦恼丝也好。”
他态度温和诚恳,有问必答,挑不出错。
喻青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便淡淡应了声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