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陈砚川:后来我舅就跟我出柜了,他说平时他们都去酒店开房,就那一次在家里,还被我撞上了。
林亦眉头抖了抖,你舅真是个敞亮人。
还好,他也就对我没皮没脸惯了。
陈砚川轻呵一声:昨晚我们如果没躲起来,两方会面,他还是想去死一死的。
林亦又是一阵狂笑。
笑完之后,林亦不禁感叹:不过说真的,你舅是真猛,比钙片里的打桩机还打桩机。
昨晚那动静听得我真是林亦被陈砚川戏谑的视线一扫,笑意渐渐僵在脸上。
不好。
气氛太轻松,他有点放飞自我了。
林亦马上收住,草草总结:不多说了,男的都懂。
也想借此委婉地表个态,他昨晚叽动可不是因为他也喜欢男的,只是因为他是个男的!
陈砚川没接话。
林亦以为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
车开过路口,陈砚川冷不丁来一句:你是想说,昨晚有反应跟性取向没关系,只跟性别有关系。
林亦慌得想报警。
这跟走着走着突然被空投到雷区有什么区别。
别说走一步了,说话大点声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炸飞。
林亦用笑掩饰慌乱,淡定地接话:对啊,生理需求跟理性没关系,更扯不上性取向了,一种本能而已,跟困了想睡觉、饿了想吃饭一样。
陈砚川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也跟闲聊天似的:所以你之前看钙片冲了?
我没冲。林亦下意识提高声音。
钙片不冲,现场直播冲?陈砚川似笑非笑地调侃。
林亦用昨晚开解过自己的话反驳他。
那咋了?听歌跟看演唱会感受能一样吗?而且还是第一次看演唱会,一场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演唱会。
林亦把能想到的形容词全用上了。
陈砚川停顿片刻,好像被他说服了:确实。
林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陈砚川话锋一转,慢悠悠道:你说生理需求跟性取向扯不上关系,那你知道不知道,gay看a片是没感觉的。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gay。林亦第一时间否认。
事实证明跟学神辩论是没有赢面的,就这三两句,林亦已经快给自己绕进去了。
怎么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论点和论据自相矛盾
林亦还在绞尽脑汁捋思路的时候,车忽然停下了。
陈砚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道,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里很静,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嗡声,仪表盘上的时间数字跳了一下。
窗外掠过一辆黑色轿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后视镜里映出不断流动的车影,车里只有诡异的沉默。
林亦一脸懵。
陈砚川转过头,瞳孔微微闪动,眼神专注得像要看清他每一寸皮肤的纹路。
你不知道,我知道。
似乎担心林亦听不出潜台词,陈砚川还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多说了一句:我是gay,我也喜欢男的。
陈砚川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以至于林亦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才不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而是在说自己是gay。
陈砚川就这么水灵灵跟他出柜了?
下一步不会要跟他表白吧?不可以!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林亦快速思考了一下,如果他对陈砚川的秘密一无所知,眼下他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故作玩笑:被你幽默到了,兄弟。
过两天愚人节你拿这个去整蛊包有节目效果的。
我说的实话。陈砚川面色不改地回答。
好好好。
陈砚川是铁了心要跟他出柜了。
既然如此,一味地当成玩笑就不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