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林亦想起一件事。
他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陈砚川:关凌出国了,你知道吗?
陈砚川怔愣片刻,回答:不知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听贺兴然说,关凌一场校考都没参加。
他们两个恢复联系了?
林亦摇头:没有,老死不相往来了已经,贺兴然听画室老师说的。
陈砚川陷入沉默。
林亦被一种惆怅感包围,心里堵得慌。
贺兴然和关凌关系决裂,他看着不好受,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害怕他和陈砚川有一天也会走到陌路。
情绪使然,林亦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陈砚川,我们一定不能变成那样。
陈砚川淡声道:我们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林亦自知失言,赶紧找补:我就随口感叹一句。
放心吧。
陈砚川语气正经,听得林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下一秒贴脸开大。
就算你喝大了强吻我,我也不会出国的。
简直是倒反天罡。
林亦脸黑如锅底:我谢谢你。
不客气。
林亦:==
嗯,你是挺不客气的。
泡了半小时,两人从汤池出来。
包了场没有其他客人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没拿换洗浴衣,在更衣室穿上衣服,简单拧了拧泡过水的裤子,往房间走。
走到半道,陈砚川突然停下来,摸摸脖子,又把衣服裤子每个兜掏了一遍。
林亦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的平安扣不见了。陈砚川脸色发白。
陈砚川的平安扣吊坠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他一直随身佩戴。
林亦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东西,不由得跟着着急,一边安慰一边说:走,回去找,这里又没其他人,肯定丢不了。
嗯。
两个人沿路找回更衣室。
陈砚川检查储物柜周围,林亦在几个长椅附近摸索。
奇怪,怎么会没有林亦纳闷嘀咕。
过了会儿,更衣室大部分区域被两个人检查完,还是一无所获。
只剩下正对障子门那排储物柜还没找。
林亦安慰陈砚川:没事,这里如果还找不到,就去里面的汤池找,反正肯定掉在这附近。
陈砚川点点头,继续翻找。
他翻上面的柜子,林亦翻下面的,连柜子跟地面的缝隙都没放过。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你今晚喝的酒里加什么了?骚成这样。
你不喜欢?
你说呢?接吻声伴随用力的闷哼。
一个人声音破碎:慢点
一个人低声浑笑:在车上就勾我,还想让我慢?
林亦很难相信那是陈衡之和裴绪的声音。
两个人的声音像一个又一个鞭炮在他脑子里炸开。
林亦整个人都傻了。
在陈衡之托着裴绪屁股晃进更衣室的前一秒,陈砚川一把扣住林亦的手腕,带着他闪到储物柜后面。
陈砚川后背抵着柜子左侧板,一只手臂横在林亦的后腰。
两个人面对面,胸口隔着衣服紧紧相贴。
对方的身体温度一点一点往皮肤里渗。
陈砚川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林亦呆呆地点头。
这时候被发现,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得社死。
门口的两个人还在继续。
唯一的出口被堵住,想走都走不了。
林亦的心脏在狂跳,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他和陈砚川的呼吸交错,分不清谁的呼吸声更重。
他们躲在陈衡之和裴绪的视线盲区,看不见但听得见,羞耻和尴尬照样成倍增加。
躲之前扫到的画面、往日看过的片儿里的亲热镜头,在林亦脑子里交替播放,耳边还有真人实时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