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兴然想躲没躲掉,浮夸地喊疼。
林亦懒得搭理这个戏精,起身去把玄关门口的购物袋拎过来。
打开袋子一看,陈砚川不止给贺兴然买了从里到外的衣服,还给他买了外套和裤子之前把贺兴然从浴缸里弄出来的时候,他出门穿的那身弄脏了。
当然,还有陈砚川自己的,有个袋子里装的是陈砚川换下来的脏衣服。
陈砚川这人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他默认所有人跟自己一样洁癖,还是说他心细体贴又大方。
光是他和贺兴然的这一身就不少钱了。
贺兴然这个挥霍无度的少爷病也是个识货的,凑过来一看直感叹:我砚哥就是大方,衣品也好,这衣服挑得深得我心。
他拿过手机,在微信找陈砚川的头像,打算给对方转账。
林亦余光扫到他的动作,出声阻止:别转了,他不会要你的钱。
贺兴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换了个方式:那我转给你,你再转给他。
林亦从不跟富二代客气,尤其是自己表弟:我这身你也转我,还有今天来找你的油钱。
贺兴然洋洋洒洒给林亦转了两万。
林亦眉头一挑:贺少爷这是要让我这个中间商赚差价啊。
贺兴然上道得很:弟弟孝敬哥哥,应该的。
林亦坦然接受。
另一边。
陈砚川按照林亦的要求,在酒店楼下追上了关凌,说要送他回宿舍。
关凌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绝:不用了砚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回宿舍再静。陈砚川的语气不容商量。
我已经不是贺兴然的朋友了。关凌像是在赌气,他表哥的朋友也没有关照我的义务。
陈砚川一贯的冷淡在此刻更像添了一层霜:以前也没有。
关凌:
那你更不用送我了。关凌甩给他一句话要离开,刚走一步就被陈砚川拽住了帽兜往电梯间走。
不送你回去,有人会闹我。陈砚川淡声道。
关我什么事?关凌尝试挣脱,放开我!
陈砚川不语,只是一味把帽兜当牵引绳。
关凌几乎是被陈砚川扔进后排座位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被人遛的狗。
上车后,陈砚川除了跟他说系安全带再没别的话。
关凌一个人在后排黯然神伤,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
红绿灯路口,陈砚川从驾驶座给他扔了一包纸巾。
面对这包象征人道主义关怀(实则是洁癖车主防止乘客的眼泪鼻涕弄脏自己的车)的纸巾,关凌脆弱的心理防线瞬间垮塌。
接下来到画室这一路,关凌鬼哭狼嚎声泪俱下肝肠寸断对陈砚川诉说了自己被贺兴然绝交的整个过程。
陈砚川中途调高过三次音响音量都没能压住关凌的声音。
车在画室大门口停稳,关凌还在哭,嘴里说着不知道第几遍:但我就是很喜欢他啊,我有什么办法!
陈砚川回头打断他:到了,下车。
关凌没能马上收住情绪和眼泪,过了几秒才回过神。
他哦了一声,收拾好自己用过纸巾,开门下车。
谢谢砚哥。关凌闷声道谢。
陈砚川应了声没事,打方向盘准备离开。
关凌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陈砚川微抬的右脚又把刹车踩到底,他偏头看向关凌。
看在你送我回来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吧。
关凌看着陈砚川,意有所指:如果你想一直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那就藏好你的心,否则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陈砚川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关凌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惊讶我为什么知道吗?
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这种事看眼神就明白了。
水满则溢,喜欢也是。
说完这句,关凌就转身走了。
陈砚川也驱车离开,没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