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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上位记 第90节(1 / 2)

他对她从无男女之间的兴趣,更对她一开始的性情感到厌烦,为了做好这个皇后,她费尽心机努力改变,动用一切能想到的手段,想要肃清后宫,做一个完美的皇后。

可这一切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他认为自己才是灾祸的源头。

她凭什么不能恨?纪嫔多年来对她没有半分尊重,更是害她流了孩子,从此不能再有身孕,害她得了下红之症,陛下理所应当的不会再来凤仪宫。

陛下凭什么认为,难道区区降位和禁足,就能消除她的苦?

即使重来一次,她依旧会要了纪嫔的命!她这辈子做得唯一后悔之事,就是引狼入室,看错了桑青筠。

事已至此,皇后反而出奇得冷静下来。她缓缓抬头,冷笑着落下泪来:“陛下,您以为,您心爱的明妃就这般无辜吗?”

“后宫这么多事,那件事是明妃不知道的?她敢说,她什么都没做吗?”

“即使您再不信,臣妾也要说,今日纪嫔之事,绝非臣妾所为。”

桑青筠知道皇后什么肯如此笃定。

因为在她眼中,慢性毒药并非是她所为,即使查出徐才人,她也可以抽身干净。而且今日纪嫔服用的急性毒药也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才这样理直气壮。

但事到如今,皇后说这些,还会有人信吗?在陛下眼里,她早已是玩弄权术将后宫搅得腥风血雨的惯犯了。

何况纪嫔死在陛下的身边,咽气之前口口声声指认的也是皇后,皇后这次摘不干净了。

她开口淡淡道:“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死在您跟前的是一条活生生的命,皇后娘娘,您做了什么孽您心里清楚,何苦在这扯三道四为自己辩清白。”

“周太医,还劳烦您细细分辨,莫要错认了。”

戴铮立刻安排下去,将凤仪宫之人皆带进宫正司审问,周太医和仵作也过来查验尸身和纪嫔日常所用的药物、食物,一时间整个瑶华宫挤满了人,人人背后发凉,不敢有半分马虎。

事关国母!谁敢掉以轻心?

皇后仍然跪在地上不起,眼底空洞洞的,眼神似是讥讽,又像是绝望,陛下不让她起身,她便只能跪着。

直到桑青筠温声道:“陛下,逝者已矣,您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此处有臣妾帮您看着。”

床榻旁的模样太过惨烈,谢言珩满身的血也不是回事,但他并未走,而是命人去将衣物取来,在侧殿更换。遂即冷着脸坐在了主位上。

桑青筠坐在下头的椅子上,背后垫了软枕。

庭院内宫人受罚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谢言珩寒着脸,他敛眸看向自己的右手,分明已经洗净,可上头似乎还带着纪嫔温热的血迹,挥之不去。

不多时,外头行刑的太监上前来回禀:“陛下,瑶华宫的宫女有几个招认了,说……说都得到了上头的授意,在纪嫔的饮食起居里多有克扣冷遇。时常给馊饭,给冰水,因纪嫔生前得了消渴症,常只给些甜腻的糕点加重病症,还将纪嫔的心腹芊宁挤兑到殿外伺候。因那时纪嫔正在禁足,消息进不去也出不来,持续了许久。后来您虽解除禁令,但瑶华宫内的宫人也已经换过一批,所以消息瞒得十分严实。”

“除此以外,负责给纪嫔熬药的宫女也招认了,说她得了徐才人的贿赂,每日在纪嫔的药中添粉末,此药不会立刻致死,却会让纪嫔逐渐病重,再无转圜余地。”

说到这里,一直在后阁比对药渣和残余药水的周太医和仵作沟通过后也出来说:“启禀陛下,纪嫔的药的确有问题,若按此药长久服用下去,病情便会急转直下,正合纪嫔生前的状况。”

一旁的仵作说道:“除此以外,纪嫔今日是因为中毒导致机体迅速衰竭,看症状,像是败心丸。”

桑青筠皱眉道:“当初在芙鸳宫中搜出的毒药不也是这个?当初臣妾未曾中毒,不想是躲过一劫,今日又用在纪嫔身上了。”

“但即使没有败心丸,纪嫔也一直处于被磋磨和暗害的处境里,迟早一死。”

纪夫人哭着肝肠寸断,不住地捂着心口痛哭:“陛下,求您还玉儿一个公道,务必让害她的人陪葬!妾身实在难以想象,玉儿生前在宫中竟受了这般折磨,您知道……她自小在家中千娇百宠,未曾吃过什么苦,她是那样娇花一般的姑娘,死前吃馊饭,喝冷水,日日喝毒药……陛下,您让妾身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接受!”

怒到极致,谢言珩反而觉得可笑极了,他的后宫竟一直在这样的人手中管着。

皇后跪在地上,不屈道:“毒药是徐才人所为,和臣妾又有什么关系?臣妾不过是记恨纪嫔害臣妾失了孩儿,让她吃些苦头罢了,此事臣妾认了,陛下大可以罚臣妾。可臣妾又失去了什么,陛下您不知道吗?臣妾没的是您嫡出的孩子,难道因为臣妾失子之痛失了理智,您就要废了臣妾的皇后之位吗?”

“退一万步说,若真的是臣妾暗害纪嫔,那纪嫔今日何须再中急毒身亡?您不觉得太巧了些吗?”

莲音也跪在一旁哭诉道:“陛下,皇后娘娘是您的发妻,更为您生下了嫡子,您怎能不相信她呢?”

谢言珩忍无可忍,抬手将杯盏重重掷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爆裂声:“住口!”

“你也配做皇后!”

事到如今还敢抵赖,徐才人若没有皇后的允许,凭她怎么敢在瑶华宫下毒。

帝王之怒震得人心口一颤,桑青筠都被吓了一跳。除了朝政上的大事,她从未见过陛下暴怒的时候,看向皇后的眼神不像夫妻,反而满是厌恶。

陛下震怒,满宫的人皆起身跪下:“陛下息怒啊!”

桑青筠也撑着肚子跪在了地上:“陛下,还请您消消气。”

谢言珩抬手,蔓姬即刻扶着她起身重新坐回原位,桑青筠方温声说道:“若非有人暗害,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纪嫔自己服毒想要害了自己吗?”

“可若纪嫔真的是自己服毒,也只能说明她觉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死前口口声声念着您而非旁人,能说明什么?”

她不紧不慢地说:“宫里这么多人,若非您是凶手,纪嫔又恨极了您,怎会死前最后一句是杀了您替她报仇。如今人证物证皆在,皇后,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皇后筹谋一生,怎么可能轻易服输,即使跪在地上,脊梁也要比旁人都直。她在这世间活过一遭,做过贵女,做过皇后,任谁都无法磨灭。

“陛下,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至于纪嫔死前为何念叨着臣妾,臣妾不知。”

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不知为何,桑青筠恍然又看到她最开始进宫做皇后的样子。

那份骨子里的傲气,从来不懂得服软低头,即使后来为了大权而不得不学着委婉,可死到临头的时候,她还是做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话音甫落,徐才人被人扭送到殿内跪下,她早已听闻了瑶华宫发生了何事,得知陛下震怒而皇后式微之后,为求活命和不牵连徐氏,她不顾一切供出了皇后是背后主使。

以及这一年来,皇后和她的谋划,皇后对纪嫔的恨意,一览无余。

人证、物证,因果关系都齐全了,皇后再嘴硬也无力回天。

春日宴惊变以极快的速度在宫内外传开,纪氏为首的一派连夜上表恳请废除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