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一点儿也不尴尬,另一只手伸进口袋,又掏出了一根,递了过去:“喏,吃点甜的吧,对心情好。”
意料之外,叶渡在迟疑过后竟伸手接了过去。
“施工很顺利,想去现场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越朝歌说。
叶渡没有拆开糖纸,捏着棍儿,手指无意识地搓动。
“软装效果特别好,我挺得意的,”越朝歌看着他低垂的长睫,“你看过就会确信,接下来继续用我们会是最正确的决定。”
“是吗?”叶渡终于有了点反应,把糖果随手放进了口袋,“等我看过再说吧。”
他转过身:“我先回去了。”
见他迈开步子,越朝歌突兀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叶渡被拉得重心不稳,一脚踢在了台阶上,向后绊了一下。
越朝歌见状赶忙去接,叶渡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短暂的沉默后,叶渡慌忙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可情急之下一脚踩在了台阶边缘,又往后跌。
越朝歌笑了起来:“看你手忙脚乱的。”
他的手还虚环着叶渡的腰。
叶渡气恼:“你拉我做什么?”
越朝歌答不上来。他只是下意识地不希望叶渡那么快离开。
他眼神四下乱瞟,正努力憋着借口,忽然一愣,慌忙收回了手。
就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才离开不久的谢宇深竟去而复返,正一脸低沉地看着他们。
叶渡尚未察觉,终于站稳后低头整理着装,语调不悦:“是不是功能障碍的人尤其热衷性骚扰,越是不行越是爱找存在感。”
这话攻击意味十足,直戳越朝歌痛处。但越朝歌此时却顾不上和他对呛。
“谢总好像对我们的关系有点误解?”他主动地与叶渡拉开距离,双手老实地背到了身后,用眼神朝着远处示意,“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不需要关心——”叶渡不耐烦的话语戛然而止。
谢宇深在他的视线中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直到停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位置,始终一言不发。
越朝歌把糖含进了嘴里。
他很想说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溜之大吉。可看着叶渡紧绷的身影,开不了口。
明明帮不上忙,却又忍不住担心,不敢轻易离开。
这种时候,装傻充愣似乎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办法。越朝歌上前一步,正要厚着脸皮若无其事主动寒暄,却见叶渡螃蟹似的平移了两步。
在挪远的同时,他嘴里小声嘟囔:“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飞快地转过身,转眼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怎么是你先溜了啊喂!
越朝歌目瞪口呆。
他也想走,可想到谢宇深的身份,不敢。
“谢总,”越朝歌瞬间调整出最专业的营业式笑容,“总算见到您了,刚才在台下看见,一直想和您打声招呼,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谢宇深不为所动,看向他的视线中带着浓重的审视意味。
越朝歌硬着头皮装傻:“您还记得我吗?前阵子叶总顺道捎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在楼下见过的。”
谢宇深无视了他的话语,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问道:“你待会儿还有别的事吗?”
语调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商量。
越朝歌心里打鼓,表面不动声色:“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再做安排。”
谢宇深浅浅地点了点头:“九点,在停车场等我。”
他说完,并不给越朝歌答应或是拒绝的机会,迈步朝着叶渡离开的方向走去。
越朝歌纠结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机在此时振了一下。
叶渡给他发了四个字。
——你别理他。
越朝歌心想,你踏马说得倒容易!
八点五十分,越朝歌老老实实提前等在了停车场的入口。
直到九点过了十五分钟,谢宇深才终于姗姗来迟。
见到越朝歌,他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径直朝深处走去。
越朝歌跟了上去,应道:“没关系的,我也刚到。”
走到停车场尽头一辆路虎揽胜旁,谢宇深主动为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他上去。
这是要把他带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