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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第23章

報紙有好几份,横跨三月,细看会发现并非来自北方任何一家報社。上方黑体大字“申報”。

——七月一日,滬城证券物品交易所开业。

——七月中,广告栏中,几日间有一交易所出现。

——八月,除股票外,棉纱、麻布、煤油等,市价顿俏。

——九月,本所股暴漲。

中秋后,月亮弯成镰刀,勾住漫天星子,像勾住了碎金块。来自十里洋场的報紙,染上一股贪婪的气息。

约莫五分钟后,隋和光放下报紙,揉按下鼻梁,很快,笑了下。

他无言以对。

玉霜说:“您好像不惊讶。”

隋和光幽幽道:“不,我很惊讶——你怎么会想到股票?”

“因为想掙快钱。”

隋和光拍拍衣服下摆,站起来就要走。

玉霜忙请他回来,只能说实话:“我父亲还在世时,家里也富裕过几年,在滬城租了公馆,对面恰好是一家洋行,负责发售股票——您听过橡胶股么?”

十二年前的旧事了,玉霜准备好解释,不料隋和光说:“兰格志公司炒作,橡胶股价飙升?”

“是,六十两拉高到千两,我父亲很眼红,去了洋行开户,他当时连橡胶是什么都不知道。”听不出怀旧或怀念,玉霜平铺直叙:“最后他用跳江告诉我一个道理,永远别赚最后一块大洋。”

隋和光评:“听起来,钱不是好東西。”

玉霜笑着接:“但没钱就当不成東西。”

隋和光问了几个基本的投资问题,玉霜对答如流,他解释:“有时晚上没排戲,我就贿赂師兄弟和守门的,瞒着班主去上夜校,数学会计金融,都学一点。”

“夜校不查身份?”

玉霜想了想,实话实说:“进去前,我先学了做假证。”

他把这场交谈当成一场考核、一场发難,有问必答,摆低姿态。然而隋和光话锋一转:“能做假身份,不能从戲班子逃出去?”

把玉霜拦在戏班的,是那一方身契。

玉霜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过去,一怔,还是迅速回:“夜校收钱,不会严查身份。”

“你没有想过赎身?”

玉霜自嘲:“攒钱比我想的難。白天我脫不开身,更没機会盯盘。”他停顿一拍,说:“但现在不一样了。”

隋和光从玉霜的视线中,看出某种势在必得。

隋和光似乎觉得有趣:“你在找我……要钱炒股?”

玉霜说:“算是。”

隋和光问:“当初你连自己都买不回来,今天又凭什么敢闯股市?”

玉霜回:“凭今天后将入市的本金,都是我用自己的积蓄掙来的。”

七月前,他积蓄一千,购本所股与他股,到九月,本金翻三番——股票发行初,总是要漲一涨的。

玉霜说:“我不向您借钱,更不会挪用您公司的现金,只是邀您合作。”

思路很简单:南北将开战,黄金必涨,那就买入标金期货,择短期合约,以少許保证金撬动大额交易。战事一开,市面恐慌,待金价陡涨即刻平仓,获利了结。

但相隔千里操盘太难。

隋和光是有南方的人脉的。

玉霜平静接受隋和光的审视。屋内只能听到报纸翻阅声。

隋和光再开口,不提股票。“我记得,你是江南人。”

九月份的报纸上全是沪城中秋盛况,广告栏中一摩登女郎在推销月饼。他问玉霜:“想过回家吗?”

玉霜不明所以,还是老实回话:“我家里人都死完了。”

“那講講吧。”

“讲什么?”

“你的家人,还有不能回的家乡,”隋和光收起报纸,“林三求我来安慰你,但我一点不了解你,总不能胡说?”

玉霜:“……”

“你随便讲,我随便听。”

隋和光吃着枣片,现下又不觉得这寂静尴尬了。约莫两三分钟后,玉霜平淡叙述:“爹死后,我娘改嫁,嫁一个,死一个,最后那个叫孙麻子,命硬没死,但我娘被打死了。”

“我忘了我娘的脸,忘了我爹,唯独记得孙麻子。”玉霜说到此处,笑了下。“可见我是格外记仇,睚眦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