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圆。
隋和光嘲道:“你干的动吗。”
他正在解手上绳子,以脱臼为代价,快成功了,为吸引隋翊注意,表情做出夸张的讥讽。
当年他从窑子里拖出隋翊,回头问房里姑娘,她却说隋翊只同她喝一壶茶,再让她用手开解了一回。
这几年隋翊风流名声越传越远,精水早泄,按理面色不会好看,但隋和光瞧出不对。手下人看出他好奇,自作主张,找到南风馆几个兔子,一问才知道——隋翊居然没真开过荤!
那时起隋和光就有猜测了——隋翊怕是有些“难为人道”的问题。
除了雨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只剩雨。夏季的雨,闷热的,粘腻的,潮湿的——手臂和手背、胸膛和脊背贴紧的触感。
隋木莘慢慢合紧双手,无意识咬唇,眼睛睁大了,视线放空,鼻翼轻微翕张,仿佛在渴求什么。
可是,雨突然停了。
隋木莘回神,拨开已经湿透的额发,最后一次装好枪管。子弹上膛。他起身,往卧室方向去。
偏房外雨声模糊。
隋翊忽地停下动作,他定定看隋和光,叹了一声,莫名其妙开口道:“我讨厌雨。”
“你在故意激怒我,为什么?”隋翊说:“我以为你很聪明……”
门外传来异动——砰,砰,砰。三声敲门。问话被打断,隋翊看过去,目光中多了戾气。
门缝外是黑洞洞的枪口。隋木莘拿枪敲的门。
这一刻,兄弟间居然有了奇特的默契,只做唇形,只用眼神,他们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隋木莘的意思是:不开门,我就开枪了。
看清隋木莘举的那把袖珍枪时,隋翊眼神凝固住,然后,慢慢笑开。他明白了。
隋翊朝向隋和光,一字一顿道:“枪是隋木莘给你的。”
他脸上一切情绪,连带着情欲,一点点碎开了。“婊子。”
进府还没一月,把他们隋家人勾搭完了。
好本事。
随即朗声:“三哥,你开枪啊!”
第11章
被骂作婊子的人连眼皮都没动下,唯独在听到“三哥”时有了些波动。
隋和光往外扫一眼,瞥见一方衣角。
……隋木莘果真在外边,那套咖色正装是他成年前月,隋和光提前送去的成人礼,知道胞弟爱俏,纽扣、刺绣、翻领通通做精细。
他看见了多少?
隋和光没有立刻下床,腿根已经麻了,裤子完全不能穿。
哐啷,隋翊方才还一幅情深意切的样,转瞬变脸,把人抛在身后,他推门出去,偏房外,一名下人迎上来:“少爷。”
他名福安,是隋翊的人,又迟疑地转向隋木莘:“三少爷提前回了?要准备晚饭吗?”
“三哥看门呢,不饿,”隋翊温声吩咐,“偏房太闷,我怕三哥晚上热死——福安,开门通通风。”
每次同玉霜私会,隋翊总会遣人盯着。说的那些“别怕”,也不全然是假……可婊子的门,有什么好替他守的。
玉霜进府才多久啊,把他爹他哥都勾走了,也是能耐。
隋翊故意忽略了一事——玉霜是甘愿和他们纠缠的吗?
福安当真去开偏房的门。
隋木莘淡淡道:“厅堂朝阴,太阳落后不该敞开,会进脏东西。”
福安住手,扭头去看自己的主人,只听隋翊没头没尾道:“来一场?”
几息后,隋木莘缓缓卷起袖口,扯下腕表。
儿时练武,隋翊上赶着找隋木莘打架,男孩不到青春期,身形相差不大,隋翊要是输了,接下来半月都加练,隋木莘要是输,就去找大哥。
下次比试,药膏香就钻进隋翊鼻子里,后来他甚至能辨出隋木莘换了哪种药。
“这回可没人替三哥擦药了,”隋翊笑说,“哪怕您在门口哭。”
他扒下外套扯松领口,然后——
手停在半空。
福安:“玉……!”
即将交手的两人定住,同时变色:福安蹲在门缝边发抖,而隋和光枪口已经抬起,他平静地命令:“转身,蹲下。”
隋翊和隋木莘同时沉默。
片刻后。隋木莘跪下了。
隋翊脸色更难看。他身上也有枪,还缴了对方一把枪,但都不能拿出来,因为他爹的那支娃娃枪就对准他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