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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长安 第18节(1 / 2)

章盈随即又问:“那二爷呢?”

昨夜宋长晏也问过她相同的问题,彼时她只凭着一腔直觉回答。可实际上,她身为妻子,对这位夫君却并不了解。多年前短暂的相处如管中窥豹,她以为这场婚姻是缘分使然,能让二人相知相解,没想到竟是他们的终章。

迎着她希冀好奇的目光,毫无防备的,哑奴摇了摇头。

他抱紧了手里的花,沉默着转身离去。

哑奴闷头走了一路,回到院里时其余人已经将花摆放好了。

一张摇椅摆放在宽敞的前院中央,宋允默一手拿着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他垂下一只手拨弄着半开的花苞,满脸笑意。

见哑奴手中还有两盆,他招了招手,“端过来,放我跟前。”

哑奴依言过去,将花盆在地上摆放整齐。

四下无人,他又是个哑巴,宋允默说话便肆无忌惮起来,“二嫂果真是疼人,知道读书人喜好兰,送了这么多君子兰来。”

他话带三分轻佻,贴身的管事忙道:“三爷,慎言,当心传到别人耳朵里。”

宋允默不屑道:“怕什么,左右二哥已经死了,二嫂孤零零的一个,我就是多照顾她几分也是应该的。”

管事道:“只怕夫人会不高兴。”

宋允默轻哼一声,“母亲眼里就只有二哥!他有什么好,在外人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哪点比得过我?大哥一死,母亲便给他择了最好的亲事,还要将世子之位给他,当真是瞎了眼。”

他愤愤道:“可怜我那二嫂如花似玉,年纪轻轻便要为他守寡,好不值得!”

管事听他越说越无遮掩,瞪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哑奴,“还不快出去!”

哑奴低着头退身而去,背后的话音渐行渐远。

“府里现在为何没再追查二哥的死因,还不就是后来母亲心里有了底,她不敢再查。当初还想将罪名安在五弟身上,呵,没了五弟,府里有了麻烦谁去解决···”

***

除夕夜那件事宋长晏虽一直在追查,可始终没有进展。

夜黑风高,那人又没留下多余的痕迹,暗地搜查起来实在太过困难。府里人多眼杂,未免旁人闲言,他通常每隔五日才找机会与章盈见一面。

这日下值,他借着拿花的名头,来了清安院。

花盆中的花开得正好,他低头看了一眼,含笑道:“多谢二嫂,我很喜欢。”

章盈觉得这花与他倒是很相配,君子如兰。

道过谢,宋长晏脸上的笑慢慢淡去,自咎道:“是我无能,除夕之事还没头绪,都是宗族里的人,我不敢太过张扬。”

章盈咬了咬唇,看着他怀里的兰花,道:“或许不是宗族的人呢?”

她抬起头,看着宋长晏:“五弟,你有想过那人或许就在府中么?”

第22章

“五弟,你有想过那人或许就在府中么?”

宋长晏神情肉眼可见地变了变,沉吟片刻,敛容询问道:“二嫂是指府里的下人,还是···”

他这话侧重在后面未说完的部分。除夕那夜,章盈便告诉过他,那人不像是下人的身份,而府上有身份的男子,便只有国公爷和三位公子。

无论是谁,都与宋长晏血脉相连,所以他才会惊讶。要他去怀疑调查血亲,连章盈都觉得太过乖谬。

思及此,她错开了视线,趋前退后般地道:“我也只是猜测,随口这么一说,五弟不必···”

“那二嫂觉得是谁?”不待她说完,宋长晏接过话,问她:“是父亲?三哥?四哥?”

他挨着点出府中的每一人,最后道:“还是我?”

章盈倏地仰首望着他,蛾眉微蹙,否决道:“怎么会是你,我没有这样想过。”

五弟帮了自己那么多次,对她又极为尊重,与欺辱轻薄她的恶徒判若两人。

担心他多想,章盈索性将心底的猜疑说出口:“除夕那夜我曾伤过那人,后来我听大嫂说,三弟的手那晚也受伤了。他将这事有意瞒了下来,似乎并不想让旁人知道。”

宋长晏听她说罢,了然道:“所以二嫂是怀疑三哥?”

章盈道:“我知道的并不多,或许一切只是巧合。”

官府断案也要讲究人证物证,仅凭受伤这一点,未免有些牵强。她以为宋长晏会辩说几句,毕竟他与宋允默是手足,可他忖量许久后却道:“既然二嫂有所疑虑,那我会暗中留意三哥的。”

章盈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暖意,恰如天边的落日余晖照在身上,虽不及炉中的火炙热,却也能驱散几分寒凉。

***

宣平侯老夫人寿辰这一日,章盈早早便备好了贺礼出门。

徐老夫人年满六十,但身子甚是健朗,坐在里屋慈笑着同人说话。从前她对章盈颇为喜爱,每每见了都免不了夸赞几句。两家的亲事虽然没成,她倒没显露过不满。

章盈请过安后,便坐下陪她闲聊。

徐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端详一阵后道:“我瞧你是瘦了。”

章盈浅笑着回道:“老夫人挂心了。前不久不小心崴到了脚,大夫让忌口,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吃,所以才瘦了些。”

徐老夫人道:“这事我听翎哥儿说了,他说宫中元宵夜宴也不曾见你,一打听才知道是在府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