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上的麻绳勒痕显而易见,皮肤被磨得又红又肿,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
李溶溶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将面包和一捆矿泉水瓶放在地上,抬眼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冯正青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不好,一点也不好。
冯正青再次确认,这人就是个疯子。
完全不讲道理的疯子,该死的疯子。
几天来的饥饿、寒冷和屈辱感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顶峰。
他看着李溶溶那副闲情逸致,甚至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股恶气直直冲上头顶,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可后颈还在疼,阵阵发痛,上次那一下的力道,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颈发麻,生怕她再突然拎起什么东西砸过来。
他想骂她,想质问她凭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可理智死死拽着他的舌头,他不能在这里激怒她,否则接下来绝对是更加残忍的惩罚。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做出割舍。
李溶溶像是没看见他眼里的情绪,见他一脸凝重又复杂的表情,忽然没由来的明白了原因,想去看看他的伤势。
于是她走到男人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后颈。
指尖刚碰到那块肿起来的皮肤,冯正青就突然瑟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一样疯狂甩头。
不出意料地被抗拒了。
好在李溶溶没有对此生气,她甚至还很贴心地慰问了一句,语气真挚自然,仿佛是两个知心朋友在交谈一样,“很疼吗?”
“……放我走。”
他别开脸,声音沙哑地叫喊。
李溶溶静静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冯正青转回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情绪有些失控,“把我关在这里能满足你什么?”
四周还是沉默。
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好难堪,好难看。
冯正青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
原本李溶溶的手停在空中,刚打算放下,结果听到这话,反而继续轻轻按了按那块红肿。冯正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角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看着李溶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中一股无名火又窜上来,又急又气,可手腕被绑着,身体也因为这几天没吃饱而发虚,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不能惹怒她。
于是他只好木着脸,小声说:“对不起。”
尽管冯正青这句话轻得根本听不清,但李溶溶知道他开口说话,所以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没在他痛苦的后颈上再次施压。
“没关系。”李溶溶摇头,“你应该饿了吧。”
她把地上的面包推到冯正青眼前。
面包还是便利店常见的那种,硬邦邦的,咬一口能硌得牙酸。
冯正青盯了几眼,默默低头。
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干渴和饥饿折磨着他,但强烈的屈辱感和恐惧让他咬紧了牙关,没有立刻扑过去。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每个面包挑的都和法棍面包一样,难吃的要死。
他思绪飘零,没有注意到李溶溶已经走到了他的对面,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块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