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还有些好奇,我忍不住在卡姆瑟若有所思的时候问道“为什么你总是把王想成一个饥不择食的淫邪之人,他是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
“为何你觉得我穿一件好衣服就觉得我已经被他……”
后面的话有些难听,我就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实际上我确实不理解还有些生气的,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在卡姆瑟眼里成了个色魔。
卡姆瑟见我隐隐有种生气的样子,她顿时有些尴尬的解释“没有,我只是,”她只是来只是去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然后胡乱搪塞我道“我听别人说的。
我脸色越来越冷,“听别人说的?是谁?”
“你怎么回事伊彼!我就是听别人说的我忘了是谁说的,你追问我有什么意思,你穿成这样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我气笑了“难不成我光着出来你才能停止你的猜想吗?”
“你不知道一个人是好是坏,就瞎想瞎说瞎问,没有证据的事情张口就来,这很容易出事的。”
“我还没有丈夫,我还独自一人做着生意,你不能这样胡乱猜测,一旦被人知道了,我什么下场?他们会说我癞蛤蟆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能用最恶毒的语言骂我。”
“王已经为我们再三减免赋税,他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吃饱了没事干天天胡思乱想他是个见女人就宠幸的坏人?你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能多做一些事,去神庙帮佣也好去庄园摘果子也罢,你要想去我找人给你送进去。”
“人家本就体弱,性格温和善良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就这么害他!”想起王当时痛苦的样子,我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性格好为了人民做好事的小天使,这帮刁民就仗着人家脾气好暗害人家!
卡姆瑟看我越来越气愤,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说,可性格温和善良……
卡姆瑟就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敢吭声。
真是的!
我在厨房狠狠的将面团摔在案板上,将内心的怒火化作力气,面团揉摔的频率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响,砰砰砰的声音传到外面。
法利亚歪头凑到卡姆瑟耳边小声道“你惹她了?”
那张脸,下楼就看到了,杏眼都喷火了。伊彼生气的时候最明显就是那双眼睛,再之后是紧绷的嘴角。
奈芙缇缇和阿哈在院子里帮孩子给菜松松土浇浇水,看到最里面的一小亩没见过的长叶苗还问了玛亚特。
玛亚特告诉他们这个叫玉米。
这可从来没听过,他们好奇这个玉米是菜还是什么,玛亚特登时来了精神,尽职尽责的科普,说着玉米出来后能做多少食物。
阿哈听说是粮食,眼睛都亮了,等听到比大麦还要高产一两倍,更是激动的盘腿直接坐在还有些湿漉漉的沙粒地面上,倾身趴在那仔细观察。
图坦卡蒙站在地下宫殿的门口,咳嗽两声,等到维吉尔面红耳赤的跑过来,他才扶着侍卫长的手慢吞吞的往下走。
地下宫殿原是为了储存粮食和军用设备,后来监狱不够用了,才在这里另建了一间,里面关押过三世多个朝代的犯事的王宫贵族。
一股淡淡的味道传来,维吉尔皱了皱鼻子,他还沉浸在自己秃了的悲惨遭遇中无法自拔,跟在王身后,看着人家走路的速度仿佛是在逛花园一样,他恨不得抱着王跑到阿伊那个老家伙的门口,说完了事直接上绞刑架。
不过即便再慢,路也有尽头。
火把被侍卫长高高举起,点亮了这片黑暗之中的监狱。
露出一个靠在角落坐着的老人,此人穿着依旧华贵的袍子,长久没有见到光的眼睛在看见亮光时微微眯起。
没有求饶,没有哭诉,没有剧烈地挣扎,有的也只是一脸平静。
仿佛他已经圆满了,即便马上死去。
维吉尔作为这场争斗中第二个受害人,看罪魁祸首这副样子,气的牙痒痒。
绞刑简直便宜死他了,就应该将他压在广场上受万民唾骂。
王咳嗽了一声,这时候阿伊才抬眸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瘦弱的少年法老,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火把照亮了这片空地,摇曳的光在泥墙上被暗处的风吹的摇曳,火光明明灭灭的。
少年裹着亚麻布袍,光只浅浅的照到了他下巴,褪去了中毒时的乌紫,嘴唇颜色变得浅淡。
咳嗽声都带着虚弱,身子越发单薄。阿伊叹息的想着,他怎么就没死呢?明明一滴就能将鳄鱼毒死在尼罗河中。
阿伊被人从温言软语的妾室身上拽起来,一路上被带到神庙他都没有想清楚一件事。为什么突然想要杀了他。
阿伊不是一个年轻的人,他没有那种做事不顾后果的肆意放纵,他等了多少年,从阿肯那顿放弃阿蒙神的那一刻,他就隐隐觉得,原来神明是可以被抛弃的。
而那时候,神明被抛弃,王被民众所抛弃。
阿伊当时帮助阿肯那顿在底比斯摄政时,那种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踩在他的头上的,那种滋味,让他一夜之间明白,他也是可以将王抛弃,百姓们并不关注上面的人是谁,他们只关注自己的田地,官员们不关注上位者是谁,他们只关注自己到手的利益。
阿伊谋划了很久很久,他根本不着急,老天也在帮他,赐予了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体弱之人当了埃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