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辰突然加重语气,白二重的脑门被敲得生疼,吓得一哆嗦。
“可……可白小川也是你同学呢!”白二重喘着粗气讨饶,颧骨被踩得火辣辣地疼,“既然都是同学,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来你还没搞明白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周允突然上前抬脚将人踹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白二重像只蛄蛹的蛆虫在地上蜷缩涌动着。
周允的脚随即踏在他起伏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淬着寒意,“真当我们是来跟你攀交情的?”他碾了碾鞋底,听着对方肋骨发出的“咯吱”声,“叶家的面子,可比你这条老命值钱多了。”
殷岂也不甘示弱,踩在白二重另一边胸口上:“本来我们只想让你们赔了那五万就算了,谁知道你女儿一点情面不讲,拿着扫帚把我们当狗一样赶了出来,还当众跟白小川断绝关系,那没办法,敲诈韩家的五万,加上你女儿侮辱我们的五万块,总共十万。既然现在你是白小川唯一的亲人,那只能你来赔了。”
“爸!”白小川突然扑过去抱住白二重的腿,指甲死死抠着对方沾满油渍的裤管,“我将来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啊!你不能抛弃我!”
他抬头时,血糊糊的脸上淌下两行泪,在肮脏的脸颊上冲出两道浅痕,“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你看我这脸,这胳膊……”他抬起布满血污的胳膊,露出几道被划破的血痕,“你要是不拿钱,我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谁要你给我养老!”白二重猛地抬脚想踹开他,却被殷岂死死踩着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扭动着骂道,“我有你姐!有你姐夫!轮得到你这个丧门星?赶紧给我滚!那钱你自己赔!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儿子!”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像只被踩住脖子的公鸭。
“爸?你说什么呢?”白小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不要我了吗?”
震惊凝固在白小川脸上,痛苦从眼底汹涌而出,那模样绝无半分演戏的成分。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还在心里演练着要如何狠厉地跟这个家撇清关系,可当他真的被抛弃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在白二重和白小花眼里,这血脉亲情当真连十万块都不值吗?
他攥着拳头捶向地面,嘴里低喃着:“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的拳头磕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突然撕心裂肺的朝着白二重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些年他起早贪黑,一天打三份工,挣的钱几乎全贴补了家里,为这个家熬得瘦骨嶙峋,没有半分光彩,怎么说抛弃就抛弃?就为了那十万块?明明大家咬咬牙凑一凑总能还上的,为什么非要把他像扔垃圾一样丢掉?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眼眶里的血混着泪滚落,在地上砸出点点泪痕。
叶子辰望着白小川伤心欲绝额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别开眼狠下心:“行,既然你们不愿还钱,那就把他卖给我们家做工抵债。”
他顿了顿,语气冷硬起来:“但有个条件,你得跟他断绝关系,这辈子不许再往来。免得日后这债还得你这个当爹的兜底。”
“好好好!”白二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应着,“我这就列字据!从今往后,他就是你们家的小工,跟我们白家再无半分瓜葛!”
“不!不能签!爸!”白小川连滚带爬扑过去抱住白二重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儿子啊!”
“滚开!”白二重猛地甩开他,嫌恶地踹了一脚,“你个赔钱货,早就该滚了!别再来拖累老子!”他抓过笔,看都不看白小川,生怕叶子辰后悔,干净利落地在字据上签下名字。
叶子辰拿起字据晃了晃:“好。从今天起,白小川每月工钱全归我叶家。”
他瞥向白二重,眼神锐利如刀,“我会派人盯着他,你们要是敢从他手里拿走一分属于叶家的钱,那这十万块,就得算在你们头上了。”
顺利拿到那张墨迹未干的断绝关系的字据,叶子辰抖了抖纸页,带着手下和失魂落魄的白小川转身离去。
周允和殷岂故意落在后面,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白二重,眼神里的寒意像腊月的冰碴子。
“刚才的事,你要是敢捅到警察那里去……”周允慢悠悠地开口,球鞋尖踢了踢脚边的木屑,“只要警车出现在叶家,不管什么情况,所有账我们都算在你头上。”
殷岂补充道:“你该听说过叶家的手段,想让你生不如死,有的是法子。”他冷笑一声继续道:“包括你那宝贝女儿和女婿,我们有的是手段揍得他们满地找牙,还能让他们连一分赔偿都拿不到。要不要现在替他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