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过几天跟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吧。”陆司寒忽然向他发出邀请。
季青临一向不爱去参加这种宴会,尤其是在被赶出季家后,他已经觉得那样的场合,离自己太遥远了。
“我知道你在想你妈妈,这个宴会,你父母也会去。”陆司寒看向季青临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也有不忍。
季青临放下碗筷,“我是孤儿,哪来的妈妈?你是说宋澈的妈妈,那她应该不想见到我,毕竟我不是她的亲儿子,宋澈才是。”
陆司寒握住季青临微微颤抖的手,他看出了他的强忍,“可是,我看到你之前盯着你小时候的全家福走神,你还是想见她的吧?别怕,我带你去,站在我身边,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陆司寒的眼神是那样的令人安心,仿佛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便拥有十足的底气一般,所以,可以信任他吗?
“绵绵,让我带你去,好吗?”陆司寒说道。
季青临最终点了头,可他真正等到出席宴会的那一天,季青临一整天都在焦虑。
……
季青临一到宴会场上,他便觉得所有人都在议论他,尽管他们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用眼神打量着他。
可季青临仿佛听到那些过往围着他转的人在说,“这不是假太子季青临吗?他怎么还敢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来自取其辱的吗?”
“从前他还有个男朋友罩着,可听说他那个男朋友也被他克到进医院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他还以为他是从前那个季家小少爷吗?不过他这张脸长成这样,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真想试试呢!”
陆司寒看出了季青临的紧张,他在旁边用手揽住季青临的后背,灼热的体温从陆司寒身上传来,这让季青临稍微好受些。
“绵绵,没有陆照野,你还有我,别怕。”陆司寒轻声安慰着他。
季青临点点头,向不远处看去,陆司寒没有骗他,季父季母果然出席了这个宴会,他们似乎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尤其是季母,从前一丝不茍的人,这次眼下的黑眼圈居然深到遮不住,她最近经常失眠吗?
尽管季青临仍在计较,季母当初不听他的任何辩驳,只凭宋澈一番话,就把自己赶出去自生自灭,可季青临不得不承认,季父季母给了自己最好的童年。
他只是想看他们一眼,看看变好。
如今看到了,季青临便完成了这个愿望,只是季父季母或许真的已经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季青临知道他们已经看到自己了,可无论是季父还是季母,都没有要过来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季青临有些失落地想道,或许血缘真的胜过一切吧?
季母当然看到了季青临,他那么出众显眼,几乎是他一进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他身上。
很久未见,季母发现季青临似乎变得更加漂亮,仍旧是那颗发着光亮的珍珠,并没有因为离开季家,离开他们后,便开始黯淡无光。
季母的脚不由一动,她很想走过去和季青临聊两句,这是一个分外难得的机会。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季青临了,甚至刻意不如打听季青临的消息,只是眼下一见面,她又不由想起小时候那个给自己写贺卡,说永远最爱妈妈的季青临。
季母的心一软,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季青临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季青临和宋澈同时掉入了水中。
这个宴会特地选了一个有水池的山庄,显得更有气氛一些。季母隔得太远,没有看清季青临和宋澈是怎么掉下去的,而季青临自己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季青临不想喝酒,陆司寒稍微走开一会儿,去帮他点一杯果汁。
就是在这时,宋澈走到了他面前,对他横眉冷对,冷声嘲讽,“你又要来抢我的东西了吗?季青临,你怎么好意思,那是我的父母,你还想怎么接近蛊惑他们,让他们把你接回去,继续把你当成季家大少爷一样宠爱吗?”
宋澈看到季青临今天就出现在这里,就有些破防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季青临现在什么都不是,他还能和自己出现在一个场合。
这样高级的宴会,他拼命伪装,提前学礼仪,才慢慢融入进去,不至于当场出丑。
可季青临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参加,并且如此自如,仿佛天生就适应这样的场合。
他一走进来,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他连正装都没穿,却把精心打扮的自己衬托得一文不值。
宋澈甚至听到有人在议论,“季家父母真是可惜,这么精心养育成了季青临,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他们真正的那个孩子,你记得吗?上次参加宴会连餐桌礼仪都会出错,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要是我啊,我就把季青临接回来,季青临有那样的一张出众的脸和气质,起码能为季家撑撑场面,现在这个季家公子,简直是没脸看。”
这些话语像针扎一样,径直钻进宋澈的耳朵,季青临季青临,为什么永远是季青临,他不过是一个冒牌货,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关注他,都在拿自己与他比较。
而季青临,居然还有脸看他的父母,难道他真的想接近自己的父母,博得同情回到季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