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过中饭他就开车去乘机。
他搬行李上车。我站在家门口看着他离开,临上车前,他走回来,突然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爸妈,我哥都在客厅,谁会在亲人前亲亲抱抱的,一点都不庄重。
我又羞又恼一把推开他。
他却看着我笑得更欢了。
“我走了。”他说。
我轻点点头,看他真的准备要走,又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那你什么时候会过来?”我看着他有些不显的别扭问。
正是下午两点多,太阳最大的时候,龙眼树的光斑投到他的眼角,留下斑驳的光影,显得他咧嘴笑更有狡黠的眸光。
他穿着白衬衣,剪裁简约,熨烫整齐,在烈阳下有一种纯粹的感觉。
“不是说不想我吗?”他低头轻笑问。
“不想。”我嘴硬道。
他嘴角的弧度更明显,眼和眉都染上明亮的色彩。
“下个月月初过来,带你去做产检。”
我心里一动,轻嗯了一声。
“再见。”他转身挥手上车。
“嗯,拜拜。”我心情没由来的有些闷。回家和李嘉祐不可兼得。算了,再过十来天他就过来了。
他对我这么过分的事,我才不要轻易原谅他。
我一直看着汽车驶离,消失在路口转角。
“嘉祐不和你一块在家住几天啊?”妈妈随口问。
“不和,他有事要忙。”
“哦。那你大概在家待多久?怎么突然就想回家了,那边亏待你了?”
他妈妈对我虽然不满意,但没有亏待过我。而且李嘉祐对我还很好,要是没有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可以说是十分满意。
我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没有亏待我,是我想家了,想回来住住。”
看着妈妈,我忍不住述苦,“妈~,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吐,好难受啊!”
我一股脑瘫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对着她捏捏自己的手腕,“我都瘦了。”
她仔细看了我一圈,点评道,“是瘦了。”
“现在好些了没?”
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恶心,我瘪着嘴摇摇头。
“去看过医生了没?”她又问。
“看过了,说体质不同反应也不同,没有给我开药。”
说得急了,我又有些恶心,捂着嘴轻微干呕了一下。
她看着我眼角泌出的水液,有些心疼道,“你身体从小就不太好,虚,又这么小就怀孕,能不难受吗?”
“我等会去问问你三姑婆,以前有人害喜找她,去山上找点草药回来煲水洗澡就会减轻很多。”
“我去问问她是什么草,煲来给你洗澡试试。”
像泡在温暖的热水的感觉,无论怎样,待在她这里好像永远是最轻松。
“嗯嗯。”我垂下眼睛,点点头。
回到家里,三表叔就经常过来找我借钱。
虽然是和我爸沾亲的,算是他堂弟,但他游手好闲,整天四处乱滚,以前和我家住得近,经常吵架,关系闹得不太好。
只是因为有地纠纷,又是一家人,外人面上的那层和气的皮始终没撕开。
我们家有幸得到了李家的资助,我以前又帮李嘉祐腺体病的事,提前挣够了能够另外新起一栋房子的钱。
妈妈不愿和他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所以换到了现在这个地方,算是分家了。
不过他这些年,年纪大了,早年出轨,又和妻子离婚,妻子带走了女儿,儿子他来抚养,但他没个正事干,儿子听说上大学也是我爸有时给点伙食费过渡一下,所以他和他儿子关系也不太好。
我始终觉得他这个人人品是有些问题的,但我是小辈,分家后我和他也再没什么交集,所以只是在心里厌恶他,何况我说过我讨厌他,他还是有时候会叫我的名字。
我一听到,心里就一阵膈应,也不太想鸟他。
我妈妈泼辣,他和我妈妈闹过不少矛盾,小时候还因为我们兄姐弟三个总是打架哭闹,喝了酒容易上火,过来凶过我们,骂过我妈妈不会管教我们。
过来问我借钱,以前婚宴每个人给的一百块红包有他的份已经是给他面子,还问我借钱?他脸皮这么厚,有的还吗?
一分钱都不可能借给他。
不过好歹以前一个家,旧屋他没能力重修,新房也建不起,南墩岛夏季常有台风,他来找我爸谈了几次,出于面子给了他一个比较偏的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