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叫江哥。”江允叙撩开眼睑,“你明明知道正确答案,也总是要故意填错很多遍。”
他总结简短,“你学会了有恃无恐。”
“没有。”苏宜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确认道:“你已经答应过我了?”
江允叙带着他刷卡走进电梯,电梯门从两侧关闭。
他侧过头,“他们通宵打游戏,现在应该还在补觉。”
苏宜放下心,但随即手心又被捏了下。
“你现在有充足的时间思考,要怎样才能让我原谅你不辞而别的事情。”
“叮。”电梯门打开,打断苏宜未说出口的话。
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滑过,江允叙手指短暂离开拉杆,取出房卡刷开门,但自始自终右手都没有松开。
苏宜已经被牵着走了一路,中途也曾表示过困惑。
但江允叙仅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有过跑路行为的人,看紧点很正常。”
“你着急回到京市?”江允叙松开手,行李箱因为惯性自动滑到墙边才停下。
“也不是。”苏宜犹豫片刻才回答,“大城市的兼职好找一些。”
“鬼屋的怪兔先生呢?”江允叙问,“不做了吗?”
提起上一份兼职,苏宜的脸颊肉眼可见更红了一点。
“……我被开除了。”他抿了抿唇瓣,“负责人说我根本吓不到人,不适合这份工作。”
从小到大一直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连过往的兼职都做得次次出色。
第一次被开除,难免觉得丧气,头顶似乎有朵小乌云在一直刮风下雨。
“只能说负责人不严谨。”江允叙给他的灰暗业绩上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吓到了我,不是么。”
头顶被人按了下,苏宜后背的肩胛被掌心轻轻推了下。
“既然不想继续留在县城,过两天我们就回京市,先去收拾行李吧。”
但苏宜听到行李两个字,条件反射般地顿了顿。
动作很细微,但还是没能逃过江允叙的眼,他了然地扬起眉。
“很少有人会在出走时带上某些特殊物品,毕竟那不方便。但——”
“也有例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未尽的意味足够让苏宜面红耳赤。
行李箱里装的衣服的确很少,大多数是x送的足链、腿环之类的。
以及那条……红裙子。
因为x说很漂亮,他莫名把原本要扔掉的裙子留了下来。
“没有特殊物品。”他努力让自己的借口听上去更加合理。
“我只是觉得,住不了几天就会离开,再重新收拾行李会很麻烦。”
一如既往的漏洞百出,江允叙颔首,似乎信了。
但下一秒,他就开口问:“那你晚上的睡衣呢?依旧穿我的?”
此刻,他承认那件睡衣是他的了。
短短两句话,让苏宜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勉强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等一下再收拾吧,现在有点累了。”
江允叙没有继续拆穿,而是问:“你对出国的院校或专业有什么偏好吗?”
“没有,我都不太了解。”提起出国的事,苏宜的睫毛又垂了下去。
哪怕清楚江允叙会安排好一切,他对从未涉足的领域还是不可避免地冒出了担忧的情绪。
“我学新东西一向很慢,外语也只停留在卷面上。”
“不急,还有一年。”江允叙眼眸沉静。
“你什么都做得很好,出国只是你丰盈人生中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我知道你一样会做得很好。”
心头的浮萍沉底,苏宜思绪也渐渐理清。
“那费用……”
“每一笔费用我都会替你记清楚。”江允叙淡然地接过他的话。
同时,眼神在他身上轻轻扫过,“毕业后,你自然会找到方式偿还我。”
明明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但苏宜却莫名生出一种皮肉被刮下一层的悚然感。
但转瞬之间,江允叙眼底的侵略性就已然藏起。
“超出合理费用的每一份支出,我都会收取额外的回报。”
“回报”这个词用得很微妙,从江允叙嘴里道出更是有种说不清的危险意味。
苏宜有点警惕地点头,试探性地问:“我可以提前知道内容吗?”
“可以。”江允叙停顿了下,苏宜的心弦也跟着绷紧。
“那我想提前收取一点报酬不过分吧?”他的视线一错,落到苏宜的脸边。
超前消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超前给出承诺同样也一样。
苏宜摇头拒绝:“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他唇瓣颜色是浅淡的粉,说话时一张一合像晶莹的乌蔹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