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为她惊人的想象抽了抽嘴角,笑说:“要是这样,现在已经轰动满朝文武了吧?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最后也没提赐婚的事。”
陆锦愣了下,评价道:“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
裴彦眼神茫然,“怎么回事?”
谈轻抿唇笑笑,只能说:“不知道啊,皇帝突然就走了,太后娘娘和皇后贵妃也走了,我们还以为太后娘娘回了寿安宫,结果没有。不过我们回去之后,太子也一直没出现,说不定就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吧。”
他这么说陆锦和裴彦更好奇了,可谈轻却没再说了,深藏功与名,拉着裴折玉坐下。
裴折玉在这里,陆锦和裴彦都有些怵他,也没再多问,老老实实坐回去等太后回来。
等人的时间过得很慢,裴彦跟陆锦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着话,谈轻无支着下颌打瞌睡,裴折玉倒是坐得住,还坐得很端正。
等到宫人进殿点灯时,谈轻提起精神伸了个懒腰。
他是真想不明白,太后叫他们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寿安宫也没戏看,他是真的无聊,也是真的好奇。
他当然能猜得到皇帝他们应该是在处理捉奸的事,他也很想知道赔钱货到底有没有被撅。
谈轻盼星星盼月亮的,寿安宫门前总算传来动静,谈轻立马坐直起来,眼睛蹭一下亮了。
裴折玉看在眼里,无奈摇头,听见殿外内侍跪拜太后娘娘时,他便放下手中茶盏起身。
谈轻收敛笑容跟着起身。
没一会儿,太后进了正殿,陆锦和裴彦也认真起来,低着头跟上裴折玉和谈轻上前行礼。
太后面上难掩疲惫之色,透着几分苍白,在上首缓缓坐下,才开口让他们起来,说道:“蝶儿被下药的事哀家都知道了,多亏你们几个机灵,及早发现,才能及时救回蝶儿,你们几个都很好,全都有赏。”
陆锦忙道:“谢太后娘娘。都怪臣女一时疏忽,才让人有机可乘带走了程姑娘,臣女不求赏赐,只求太后娘娘不要怪罪臣女就好。”
太后面露欣慰,慢慢点头。
“哀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次若不是你们及时找到蝶儿,恐怕哀家的脸面也要被人踩在脚底下。陆郡主不必自责,你做得很好,该赏便赏,哀家向来是赏罚分明的。”
她看着底下几个年轻人,看到谈轻时,有些浑浊的眼球闪过一丝冷厉,又道:“天色不早了,郭嬷嬷,先送陆郡主和裴世子回府吧。”
郭嬷嬷屈身应是,陆锦和裴彦两个平时胆大的是大气不敢出,听命正要退下,不料太后接着又说:“老七和谈轻再陪哀家聊一阵。”
二人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谈轻和裴折玉,却见裴折玉和谈轻二人气定神闲,冲他们点头,陆锦便强压下心中疑惑,拽着裴彦走了。
他们走后,殿中宫人陆陆续续退出殿外,太后只留了一位大宫女,还有谈轻和裴折玉。
殿中宫灯明亮,却流淌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屏退众人,又先送走陆锦和裴彦,只留了他们两个人,谈轻不用想都知道太后的意思。
她知道了,赏罚分明嘛。
大概是裴折玉和谈轻一个比一个镇定,太后微眯起眼,僵持片刻,还是她先开口,还是往日那般轻唤慈和的语气,说出的话却透着不满,“老七,谈轻,上回宫宴哀家就知道你们大胆,却还是小瞧了你们。”
裴折玉微微低头,垂眸道:“皇祖母的意思孙儿不明白。”
谈轻跟着低头。
没有明说,他才不认呢!
太后冷笑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哀家是老了,可哀家人没糊涂,这宫里的事哀家想知道谁也跑不了!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已经是哀家仁慈,还不老实交待!”
不愧是太后,原本慈眉善目的一个老人家,此刻发起火来,一身威势还是有些骇人的。
谈轻撇了撇嘴,想站出来说话,手腕却是一紧,他偏头看去,裴折玉正小幅度冲他摇头。
太后坐在高处,自然也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顿时气笑了,“老七,你是拿哀家当瞎子还是聋子,你们以为只要你们不认,哀家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究竟是谁,让你变得越来越放肆,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谈轻低下头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在说他吗?
可裴折玉还是那副阴郁冷淡的模样,看似恭敬跪了下来,嘴上却叛逆地说:“皇祖母,没有人逼孙儿做什么,都是孙儿一意孤行。”
谈轻睁大眼睛看向他,想了想,还是跟着跪了下来,等了裴折玉一眼,不是说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