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七表嫂穿得亮眼,我老远就看到你们俩了。”
裴折玉在陆锦的印象中,从小到大都是安静阴沉,穿着一身好像要融入黑夜的衣服。可是自从他与谈轻成亲后,他每回出现在谈轻身边时,虽说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衣,在谈轻身边却似乎不再那么单调。
至于他具体的变化,陆锦也看不出来,只是一个多年来一直都很简朴、单调的人身边,多了一个被打扮得格外精致漂亮的谈轻,两个人站在一起这样强烈对比的变化,却又在两人并肩而行时显得格外和谐。
好男色的陆锦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她这七表哥和七表嫂,两人是真般配,都长得好看。
几人边说话边往回走,一阵南风吹过,谈轻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裴折玉默不作声拿出手帕递给他,谈轻缓过来,摆了摆手。
“我没事……”
他吸了吸鼻子,没忍住多看陆锦一眼,“郡主刚才去看花了吗?这花香的味道好特别。”
闻着不是什么好花。
这话问得陆锦一愣,“没有啊,程姑娘有些醉了,我扶她下去休息一下,没碰到什么花。”她自己也闻了闻袖子,随后恍然大悟,“对了,刚才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赐了程姑娘几杯酒,听说是什么花酿的贡酒,程姑娘不胜酒力,太后就先让我扶她去休息,等散席再提赐婚的事。”
陆锦甩了甩今天特别换上的这身浅绿宫裙宽大的衣袖,依稀能看见上面有几点水渍。
“可能是我刚才扶了她一路,碰到了她的袖子上的酒吧,你们知道的,皇后赐的酒肯定是要喝完的,一个柔弱姑娘的酒量能好到哪里去?推不掉就只能偷偷漏出来一点。”
她故意压着声音,给了两人一个暗示的眼神。
谈轻明白,刚才裴折玉不就是把酒都吐了吗?
他跟裴折玉相视一眼,也很厌烦,“刚才皇后她儿子也是非要裴折玉喝酒,我们也吐了。”
陆锦看四周没有外人,吐了吐舌头小声吐槽。
“真不愧是母子。”
谈轻煞有其事地点下头,折腾人法子都一样。
裴折玉本是静静听着,听到这里,伸出手拉住谈轻,“王妃觉得这奇怪的花酿的气味特别,是在哪里闻到过一样的香气吗?”
谈轻先是一愣,没明白裴折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倒也老实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下,“确实是有些熟悉,好像……是不久前闻到过。”
他顿了顿,颇有些惊愕地睁大双眼,又似乎不确定地重新问了陆锦一遍,“你确定,这花香是从皇后赏赐程姑娘的酒而来的吗?”
陆锦迷茫地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一路上也没碰见其他人啊,七表哥,你们怎么了?”
裴折玉也在看谈轻,像是在等他给出确切的答案。
谈轻思索了下,最后还是点了头,“我们之前出来的时候无意中碰到孙俊杰了,他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可是程姑娘身上怎么也有?”
陆锦呆了呆,“坏了!”
她想都没想,转头就跑,她的侍女只得跟上。
裴折玉和谈轻对了一眼,也默契地跟了上去。
宴会的时间不短,宴席上偶有喝醉的人,总不能在皇帝眼皮下闹事,一般自觉地会自己出去散散酒气,实在是醉的不轻,要么送回家,要么是先去专门的房间休息一下。
太和殿附近是有一些空置的大殿的,都知道今天是要给太子和太后侄孙女程若蝶赐婚,太子和程若蝶今天肯定不能提早离场。
所以他们若是身体不适,就只能先送到这里休息。
在中和殿侧边,就有一小排这样空置的殿宇。
陆锦先前亲自送程若蝶去的翠微阁侧殿,此刻匆匆赶回来,敲了许久门都没有人回应。
陆锦脸都吓白了,头皮发麻,让侍女直接将门撞开,还好门没有从里面锁上,一撞就开了,陆锦带着侍女进去后很快又喊他们。
二人进去时,陆锦的侍女正扶着躺在地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用力掐着她的人中。
小宫女吃痛转醒,捂着后脑勺倒抽口气,后知后觉看清楚陆锦,便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郡主……”
“别行礼了!”陆锦比她还急,“你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