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王府离国子监不近,小胖子没了布老虎不大高兴,谈轻也难得出门一趟,让福生在路上买了几样好吃的零嘴,跟小胖子分着吃。
他们出发的时间早,但在路上买吃的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国子监时,公主府的侍女早已经候在国子监门前,郡主也早就到了。
这次郡主跟几位朋友一同举办的马球比赛场地在国子监,一路过去马场,但凡碰到国子监的学子,福生便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
谈轻跟小胖子一前一后走着,一边观赏国子监的风景,悠闲得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碍于郡主的侍女在,福生只得附耳小声回话,“少爷忘了,谈淇也是在国子监读书的。”
谈轻扫了眼身后四名侍卫,连带着小胖子的小厮跟福生,他们这一行人可不少,“那又怎样?他只是在这读书,又不是这的主子。”
郡主的侍女掩唇笑语,“王妃说的极是,郡主命奴婢等候王妃时,特意叫奴婢给王妃带了一句话——今日不该来的人,绝不会出现在王妃面前碍眼,那位也不会来国子监了。”
谈轻挑眉,“哦?”
侍女垂眸应道:“几日前,谈家二公子与国子监的几名监生起了冲突,虽不至于被退学,可他本来也即将结课了,先生见他受伤了,便让他回家休学半月,不必来上课。”
谈轻这就来兴趣了,“什么冲突,怎么回事?”
那侍女也是个伶俐人,先道:“此事事关王妃,还请王妃先恕奴婢无礼,奴婢才敢说。”
郡主身边的郡主也是有趣人,谈轻笑道:“行,你给我详细说说,谈淇怎么被休学了?”
“是。”侍女道:“先前在荣安长公主府,王妃训斥谈二公子与几位国子监监生的事早已传出去,谈大人贪墨的事自然也瞒不住。何况近来谈大人又在京中闹了一出捉奸断腿的笑话,谈二公子与太子殿下平日又走得那样近,在国子监的学子之间私下难免有些流言蜚语。起初是有个学子看不过眼,为了谈二公子与人争执,不知怎么,一群学子就打了起来,最后众学子都被罚了。谈二公子休学,那为他出头的学子却是当天被退学了,听闻他走时身上还有伤,双手怕是废了,也不知是怎么伤的……对了,这名被退学的学子姓王,从前与谈二公子走得很近。”
谈轻对这王姓学子完全没有印象,反正替谈淇出头的人,再怎么惨,他都不会可怜。
谈淇在国子监吃亏,他是幸灾乐祸的,谈淇本来就是靠镇北侯府入国子监的荫生,还想吃原主绝户、取代原主,这不就是报应吗?
“说的很好。”
谈轻心情不错,回头给福生使了个眼色,“有赏。”
福生也偷着乐,闻言利索地取出十两银票,递给那名侍女,侍女喜笑颜开,屈膝行礼。
“奴婢谢王妃赏!”
谈淇倒霉,谈轻和福生听着就高兴,侍女得了赏银,更是恭敬有加,殷勤地在前带路。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国子监西侧宽敞的跑马场。
国子监是整个晋朝最大的学府,学子中不乏权贵弟子,君子六艺是学子们必学的课程,虽不要求样样拔尖,马术还是有必要学的。
国子监的跑马场在京中规模不算小,郡主肯定不缺马球场地,可能借到国子监的场地却不简单,可见这次她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今日休沐,国子监内还有不少学子在,谈轻等人到时,跑马场周边的位置几乎都被占满了,整个跑马场里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谈轻刚来,被众人簇拥在高台上的郡主便远远冲他招手,她穿着一身红色骑装,看去宛若一朵开得正艳丽的红芍药,飒爽英姿。
“七表嫂,这边!”
谈轻正眼红地看着场上肆意跑马的学子,闻声稍微收了收激动的心情,牵着小胖子过去。
原主在上书房读过书,老师在朝中都是重臣,不比国子监差,但他只是个陪读,从前又是内定太子妃,太子与众位皇子伴读为了读书费神、为了骑射挥洒汗水时,先生们从不在课业上对他有过要求,他只需要坐在一边看着,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所以到头来,养出来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未来太子妃,谈淇光是能写诗,就能碾压原主。
那时,大家管原主这叫皇帝的恩赐与太子的宠爱。
谈轻不这么认为。
好在原主并不擅长马术,谈轻这个末世而来只骑过畸变怪物的也没必要假装自己会骑马,昨天挑衣服时,他直接将原主以前的骑装扔到边上,今天穿的是一身轻便又耐脏的藏蓝色窄袖衣袍,衬得肤色玉白,远远看着,像是哪家矜贵精致的小公子。
看谈轻过来,陆锦眼前一亮,再看他牵着的圆润可爱的小胖子,眼睛又睁大了几分,“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孩?七表嫂,这才几天不见,你跟七表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谈轻早知这位郡主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听她这么说还是嘴角抽了抽,“安王家的小世子,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