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惠的笑容有些微妙,接过奏章,“王妃,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是瞒不过义父的。义父特意让微臣给王妃传话,既然陛下派来了先生,王妃便好好学,不可懈怠。”
谈轻心道早知道就不装了,索性扔开笔摆烂。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天天都在好好学吗?”
钟惠弯唇笑笑,“这段时间,王妃变了许多。”
谈轻就讨厌跟聪明人说话,尤其是以前熟识原主的聪明人,钟惠又不像老国公,可以对谈轻这个唯一的外孙无限包容,绝对舍不得将大病后变得乖巧的外孙再推远。
钟惠在原主眼里那是蛊惑外公的死对头,他这样对钟惠,在钟惠眼里他也不会有多好。
谈轻思索着反问他:“那你看我变得好还是不好?”
钟惠笑道:“王妃如今还好好的,义父也能放心了,王妃的变化好与不好,还重要吗?”
谈轻心下给他竖了拇指,也罕见地冲他笑了笑。
“外公要是想我,你就派人通知我,我会回去。”
钟惠点头,“王妃放心。”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先前那尴尬僵持的氛围好像在瞬间一下子就解开了。
不多时,钟惠带着奏章告辞,前脚刚走,建安公主府的下人后脚便送来请柬,邀请谈轻三日后去看马球比赛,邀请他的人自然是原先在公主府就说好的郡主陆锦。
谈轻算了算,三天后是休沐,叶老师不来上课,郡主找的场地也是巧了,就在国子监。
那岂不是正好可以去看叶老师?
就算叶老师说过他不缺钱,谈轻还是不放心,这回倒找到机会去看看叶老师住得如何了。
福生去谈家村一趟,隔日才回来,还带回来了秦如斐的新诗,谈明没跟他回来,因为谈家村还有不少事情等着谈明处理,但福生带回了他对秦如斐这新诗的评价——
秦如斐这新桃花诗,水平不亚于从前,甚至更高。
与谈明一同编话本的几个学子看过,都赞不绝口。
这不就是可以开业了的意思吗?
谈轻趁热打铁,让福生去安排宣传的事,不到一天,秦如斐的新诗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秦如斐本人在京城权贵圈子里乃至整个文人学子的圈子里都是颇具名声的,这一首新诗水平又更胜以往,哪怕沉寂多年,这次强势回归,也是在京中掀起了一股热潮。
在桃花诗风靡京城,令无数权贵学子抄写、连名角也争先编曲传唱时,原本就在京中几大书局铺货的桃山传跟着被这股热潮推到更多人面前,很难不叫人将秦如斐所写的这桃花诗与这有着传奇故事的桃山联想在一起。同时还有福生派去的说书先生在坊间引导,将那桃山传得宛如仙山。
短短两天,就已经有学子追着新诗往他们的桃山去了。
谈轻就是个甩手掌柜,在休沐前一天,等福生在外面为了桃山的事情奔走一天回来告诉他时,他才知道这两天京中桃花有多红。
但这个时节,京中各处的桃花基本差不多都谢了,一时间,不说谢了的桃花,但凡与桃花相关的任何东西,都变得炽手可热。
而那刚出到第三本的桃山传,今天直接卖脱销了。
福生给谈轻算了个数,惊得谈轻眉头猛地一跳。
“今天卖了多少?”
福生道:“光是卖话本,今日毛利就有三百两。也就是我们铺货不够多,早知道我就不该阻拦少爷的,让书局给加印个三千册,看来下一本话本出时我得让人多印些了。”
谈轻立马阻止他,“别,这次是乘秦如斐的东风,原本爱看话本的人没那么多,下本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多人买了。之前一本印一千册,之后还是这样,还得递减。”
等这热度过去,之后印一千册话本说不定还会滞销。
谈轻不懂做生意,也知道现在赚的基本都是蹭了秦如斐的热度,这时候可不能得意忘形。
福生稍微冷静下来,心道也是,便拿本子记下来。
桃山的事都如他预料那样发展,谈轻不着急,眼下他最在意的是明天去看马球比赛的事。
谈轻翻箱倒柜的都没找出明天该穿什么衣服,急得挠头,“快来看看,我明天要穿哪件衣服去国子监,头回有人约我出门玩,我可不想被人说失礼,或是没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