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的太子妃人选有变,太后当然是应该回来的。
书上也有提过太后,据说是位疼爱太子的祖母,不过还没看到太后出场,谈轻就穿来了。
谈轻也只知道她是先帝的荣妃,皇帝登基后便成了太后,因为生下皇帝时落下旧疾,每年冬夏寒暑之际都会在行宫养病,而谈淇嫁入东宫后,皇后更偏爱自家侄女,谈淇在后宫孤立无援,便想讨得太后欢心。
他还查到太后喜欢昆曲,特意让人去寻名角儿。
不过谈轻没有讨好太后的意愿,他向来直接,便问裴折玉的态度,“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回京。”裴折玉道:“太后前日回宫,后天晚上,父皇会在后宫设宴,为太后接风。”
谈轻的学堂还没建好,养猪场也还没建好,他有些舍不得自己养了这么些天的小狗猪崽。
“一定要出席吗?”
裴折玉听出他的不舍,丹凤眼朝他望去,见谈轻不仅整理好了宽松的衣襟,还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好像被刚才吓到了,他目光微顿,“若是寻常宫宴,可以不去,但这是为太后回宫置办的接风宴,父皇有令,所有皇子和公主都要入宫。”
“好嘛。”
谈轻蔫蔫地抱着被子躺回去,想到即将回京,他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你若想晚些回去,后日一早也赶得及。”
回京需要几个时辰路程,后天一早回去是能赶得及,可是累得慌,谈轻想着叹了口气。
“还是明天回去吧。”
裴折玉看他说话都没精打采的,不知怎么,温声说道:“宴会之后,你还能回庄子住的。”
谈轻感到些许安慰,想转过身跟裴折玉说话,转到一半便默默扭回头去,转向床内面壁。
算了,免得裴折玉不舒服。
谈轻看着墙说:“知道了。”
裴折玉便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谈轻的头发太长,漫过软枕,倾泻而下,裴折玉看着枕边那一缕蜷缩起来的细软发尾须臾,谈轻都没再回头,眸中的光似乎黯淡了几分。
“好,早些睡吧。”
谈轻应了一声,想着将要分别的猪猪小狗,心中颇有几分惆怅,惆怅着惆怅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谈轻床边已经空了,起来问过福生,裴折玉早就在外面喝着茶了,谈轻问他要不要去爬山,这回裴折玉婉拒了,谈轻出门时就只是带上了福生和秦如斐,爬山时跟他们交待了今天回京的事。
庄子上的事只能先交给老吴和田婶夫妇看着了,话本的事有谈明在办,学堂找先生的事福生也说已经托人找了,反正学堂和养猪场都还没建成,还不急。不过秦如斐一听他们说要回京,也想要跟着谈轻回去。
问就是他爹叫他回家吃饭。
谈轻听着就不可信,可他不在庄子上了,也没人盯得住秦如斐,只能顺路捎上他一程。
爬完山回来,谈轻跟裴折玉一块吃了个早饭,昨晚的事他还没忘,没跟裴折玉坐太近。
裴折玉大抵有所察觉,本来就不多话,今天更安静了。
等福生和秦如斐去收拾东西时,谈轻去喂了小狗猪崽,才不舍地将它们交给田婶照顾。
真正出发时已经是巳时,谈轻坐的是侯府的马车,捎带了秦如斐,没跟裴折玉一起。
秦如斐缩在马车里,硬是不敢回谈轻一句关于写诗的事,到京城自个就下车回家去了,谈轻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隐王府上。
那是正是黄昏日暮,谈轻颠簸了一路,又累又困又饿,在自个房里吃过饭就洗洗睡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谈轻睁眼看到上方青色床帐的暗纹,才终于有他回到了王府的感觉。
宫宴就在今晚,裴折玉让温管家过来一趟,让谈轻过目今晚带进宫的礼物,怕太后问起谈轻答不上,谈轻便配合地收下了礼单。
临近黄昏,准备入宫。
家宴无需朝服,谈轻穿上常服,这才又见到裴折玉,同他打了个招呼便一起上了马车。
入宫时,天彻底黑了。
谈轻是头一回参加皇家的家宴,也是头一回大晚上进宫,这个时候,宫中华灯初上,整座皇宫金碧辉煌,华美异常。今晚的宫宴是为太后接风,只有皇子公主们会来,但入宫的人还是不少的,入了宫门要下马车,两人正好碰见了六皇子裴浩。
六皇子还没有娶妃,自己一个人带着个侍卫来的。
谈轻远远见到六皇子孤寡的背影就认出来人,冲他挥挥手,呲牙露出个友好的笑容。
这可是投资他上万两的冤大头。
六皇子看见他下意识就捂紧腰包,转身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