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瞪大眼睛,那可是差不多九万两,怎么补?
谈卓毕竟比她稳重,一把攥住她手臂,冲她摇头。
福生顿了顿,“二少爷说补就能补?”
“最迟今夜,我会补上。”谈淇一口应下,垂眸问谈轻,“这样,大哥可满意?镇北侯府的门面是大伯大伯母挣的,二房无权置喙,但大哥当真想要拆掉大伯大伯母的心血吗?”
他稍微压低声音,凝望谈轻,“还有太子殿下那里,大哥忘了,太子殿下对侯府的看重吗?”
谈轻还是一脸无辜,“你都跟他好上了,还想着劝我继续当他的狗?弟弟,你对我真好。”
谈淇脸色微变,“看来大哥这次气得不轻,不会轻易原谅我和太子殿下。大哥还是以前的大哥,从小到大,都叫太子殿下放心不下。”
谈轻笑出声,但也确实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说:“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有出面,看来他对你也不怎么样。好吧,我该回去补觉了。”
谈淇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我送大哥回房。”他给谈卓夫妇使了个颜色,便快步跟上谈轻。
谈轻笑着看看他们,没有阻止,转身往大门里走去。
谈淇微微低着头跟在他身侧,作出伏低做小姿态。
谈轻踏进府门,见状勾唇一笑,“还是弟弟比较懂我。”
谈淇顿了顿,看着谈轻,“大哥怨我。但我也有句话,一直想问问大哥,大哥明知五岁那年在侯府给太子殿下包扎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为何一直瞒着太子殿下和我?”
书上说过,太子七岁时随皇帝来过镇北侯府看望镇北侯夫妇的遗孤,独自一人时无意中擦伤手臂,不想声张,便是谈淇替他包扎。
太子以为这是谈轻。
因为他们兄弟小时候长得像,所以后来皇帝抚恤功臣遗孤,问他要不要多添一个侯府的伴读时同意了。等伴读真正进宫已经是一年后,一年过去长得好看了好像也不奇怪,太子认错了人,也听从皇帝安排,为了不失恩宠认下自己这个内定太子妃。
上辈子,谈淇是快病死的时候无意中听人提起过帝后还有这桩往事,这才知道了真相。
可是,谈轻看的书哪怕谈淇是主角也没有一个字说谈轻知道,还以为太子真心喜欢他。
谈轻想起书上内容,只是笑笑,“你又怎么知道那赔钱货是怎么跟我说的?他有跟我提过那件事吗?他眼睛有问题,你该让他去看看御医,找我干什么?而且我的弟弟啊……”
谈轻啧了一声,看他的眼神有些怜悯,“你说你哄了他三年,他也就私下给你点打赏,他真喜欢你,敢跟皇帝说他不娶我娶你吗?”
谈淇眼睛突然睁大,因为三年。他是三年前重生的。
可谈轻摇摇头,便从他身边走过,笑声听着有些嘲讽。
“他是不敢,还是不想呢?”
谈淇脸色僵住,没有再跟上。
“别忘了,镇北侯府的主人是我,你们都只是借住的亲戚。脸上的粉敷多了,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分,不该你们惦记的就别惦记了。”
扔下这话,谈轻头也不回走了,便不知身后的谈淇脸色极难看,看他的眼神也极怨毒。
谈轻打着哈欠回房后,福生才真正回过神,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还好没拆,吓死我了!”
谈轻看他余惊未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除下外袍说:“有什么好怕的,不都是人嘛。镇北侯府是属于谈轻的,跟二房可没关系。”
福生心说少爷不懂,侯府可是侯爷跟夫人的心血,他是真的怕少爷一个冲动真给拆了。
福生殷勤地接过外袍,笑嘻嘻说:“不过二房都低头了,少爷为什么不拿着那些假账本直接去告御状,又或者把二房赶出侯府呢?”
刚刚在外面吹风,谈轻又开始有点头疼了,只想蹭着院里绿植的木系异能先睡一觉,闻言斜了福生一眼,“你猜皇帝为什么让我嫁给不得宠的七皇子?我在宫宴上丢了脸,现在快成亲了,还拿这些家丑去他跟前告御状?就算我在宫宴是被算计了,你觉得皇帝是会帮皇后太子还是帮我们?赌这个没意思。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查清楚账本,状告二房只会让我的名声越来越差,太子要是护着他们,是可以越过我让二房袭爵的,我一个人斗不过他,见好就收吧,我只是出嫁了又不是死了,稳住,总能把他们赶出去的。”
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清楚,但谈卓是官,谈轻猜道:“谈卓贪了已故兄长的遗产,今天这事传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参他一本。”
福生听不得谈轻说死,冷静下来也知道着急没用,“明天少爷就要嫁人了,现在闹事,陛下肯定不会开心,不过说不定二老爷真的会被参上一本,刚才围观的人就有当官的。”
谈轻笑了笑,想了想,又问福生:“你从哪里找来的打手,今天挺听话的,国公府来的?”
福生瞪大眼睛,一脸心虚地摆手说:“少爷,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