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属公然下跪,苦苦哀求,医生居然无动于衷。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都凉了半截。
“这样,我跟领导汇报一下,你稍等。”
答复来的很快,下午三点,霍曜阳换好无菌防护服,顺利见到了霍衢。
他似乎又苍老了很多很多,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每天就靠着营养液续命,用大把大把的钱吊着他的命。
霍曜阳目光来回流转,没发现屋里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才慢慢走到霍衢床头的位置,轻轻蹲下。
“爷爷,霍鸿清死了。可惜了,你没能看上他最后一面。我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有没有挣扎难过,只知道他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杀死的。”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霍曜阳原本温和的情绪一点点有了变化,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霍衢插着的管子,只要一拔,霍家就彻底是他的了。
“唉,爷爷,你命不好啊。摊上这么个儿子,他给你丢尽了脸,临了还让霍家的名声扫地。外面议论纷纷,你要是醒着,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啊。”
老东西藏的太深太深,霍家小金库的钥匙由他一个人把持着,霍曜阳几乎要把霍家翻遍了都没有钥匙。
金库的大门是特质的,除非用钥匙打开,要不然就是炮.弹扔过去也无济于事。
“你也是的,不信任霍鸿清就罢了,我都瞒着。都这样了,还能信谁呢,难不成信早就被你赶出去的霍宴池啊。”
“有时候想想你们真可怜,都是亲生的处处针对他。呵呵呵,我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哪怕你们明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故意的,我就是想让霍宴池死,栽赃陷害了很多次,哪一次不是你默许的。”
后来霍曜阳就明白了,他那些小手段在老狐狸霍衢面前,充其量就是花拳绣腿。霍衢对于他针对霍宴池这事儿乐见其成,甚至是推波助澜。
霍家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天煞孤星,注定要克死霍家的人,哪怕他是亲儿子,亲孙子。
“爷爷,你真的对我的病情一无所知嘛。”
霍曜阳最不解的就这一件事,看周嘉芸的模样是毫不知情,她太溺爱了,溺爱到霍曜阳话里的漏洞她都找一百个理由补起来。
霍衢会不知道么,他盯着霍衢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傲然的脸,忍不住嗤笑起来。
霍曜阳弯着腰,蹭走眼角的泪珠,冷冷地握上霍衢的手掌,极其用力。
“老东西,怎么偏偏就不会醒来了呢。我找了那么多号称开锁第一的好师傅,都打不开你设计的门锁。怎么,你还真想让那么金银财宝跟着你下黄泉么。”
霍氏的董事长位置他坐稳了,钱呢,够他几辈子荣华富贵的钱被锁起来了。
一步之遥,让他怎么放心。
霍曜阳借着给霍曜擦拭,把他身上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钥匙的下落。
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犄角旮旯一个没有放过,还是没有钥匙。
要不是顾及着他此刻的身份,霍曜阳都想把霍衢生吞活剥了。
门口还有医生在看,霍曜阳整理好情绪,淡定地从病房走出来。
“医生,我都跟我爷爷说过了。麻烦你们照顾他了,我想问问,像他这样的情况,如果我们选择出国治疗,会不会有转机。”
“不会。”
听到斩钉截铁的回答,霍曜阳心里有数了,得尽快把金库的门打开。
管家,在霍家几十年的管家会不会知道钥匙在哪。
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霍衢手掌攥起来,眼角落下几行清泪。
***
“乖宝,你怎么锁门了。”
霍宴池茫然地拍着门,他不过是沉迷办公两个半小时而已,就不让进卧室了啊。
咔哒一声。
门错开一个缝,从门缝里挤出来的,是霍宴池的被子。
“哥哥,我决定了,咱们先禁欲几天吧。我看网上说,当你发现有一个种子的时候,可能有千百个再等着你了。”
不对啊,他最早听到这个是蟑螂啊。
“小叶子,你少看些网上的话,让我进去吧。禁欲跟睡不睡一张床关系不大。”
谁说的,他,他忍不住嘛。
沈君澜也不想的,他靠在门上唉声叹气,“哥哥,我就是有点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花是花,种子是种子,他和霍宴池酿酿酱酱的结晶是结晶,反正他脑子乱乱的。
门口忽然就没了动静,沈君澜趴在门上听了好久,随后错开一点缝隙,人和被子都没了。
霍宴池是不是腻了,巴不得分开呢。
各种情绪涌上来,沈君澜委屈地撇了撇嘴,努力把眼眶的酸涩压下去,这也是他提出来的,只能吃了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