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哭红的眼睛有了解释,小叶子看见了。
“我随便写的,那会脑子不正常,不算数的,你撕掉就行。”
撕掉,撕掉原价还有复印件,还有霍宴池的口头遗嘱,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花。
“霍宴池,以己度人,你还觉得我想把寿命分一半给你是无理取闹么。既然我是无理取闹,你干嘛要立这样的遗嘱。”
几句话,霍宴池哑口无言。
膝盖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把裤子穿好,拉起地上无声落泪的沈君澜。
粗粝的指尖蹭过他的眼尾,霍宴池俯身,把他眼角的泪一点点吻干净。
“小叶子,是我思虑不周。我再考虑考虑好不好,咱们还有很多很多年的,不差这一时半会。”
权宜之计四个字涌上心头,沈君澜想再说些什么,对上霍宴池近乎哀求的目光,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看看我做的菜你爱吃么,先吃饭吧。”
给了台阶霍宴池就下,沈君澜最难过的那个时刻已经过去,他一直注意着沈君澜的情绪,飞快把饭吃完。
“很好吃,我的小叶子辛苦了。”
霍宴池把碗筷收拾好,捏着沈君澜憔悴的脸颊,低声道:“乖宝,我吃饱了,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沈君澜被霍宴池横抱起,耳畔是他的低吟:“没事,我也能喂饱你。”
第75章霍鸿清死了
沈君澜捂着酸涩的眼睛,属实是没想明白,他原本打算找霍宴池兴师问罪的,哪成想被他摁住就是一顿啃。
唉。
叹息声刚起,霍宴池的掌心就落在沈君澜的唇瓣上。
“小叶子,是觉得还不够吗?”
“够够够。”沈君澜推开霍宴池的手腕,眼睛阖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霍宴池,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哦,这种事情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遵命。”他只能死一次,哪来的第二次啊。
霍宴池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冰袋,包上一层薄纱,轻轻在沈君澜眼睛上按压。
“乖宝,不能一直这样哭的,在哭下去,说不定眼睛都要出问题的。”
他的小叶子不像君子兰,像水,时不时就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一些,他都怕小叶子哪天枯萎是因为哭多了。
“哼,你要是自觉一点,我就不会哭了。”
可能从某些人的角度,霍宴池立遗嘱还挺浪漫的。可是站在沈君澜的角度,像是挚爱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哪里接受的了啊。
“小叶子,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得去公司吧。得再开两个会,晚上回来要晚点,你早点休息。”
“哦。”
霍宴池一走,沈君澜苦肉计都懒得用了,他揉了一把眼睛,疼痛感霎时间消失。
薄被掀开在一旁,沈君澜从手机上搜了好久,倒是有些说法说红绳有用,他还看见有人说得是去寺庙里求来的才管用。
离他们住的地方最近的寺庙也要三十多公里,想瞒过霍宴池,神不知鬼不觉去压根不可能。
在霍宴池心里,他的信誉怕是降低了不少,尤其是不能拿柳栖山邀请当借口,那可真是无异于在他神经上动刀子。
思来想去,沈君澜翻了翻日历,他打算挑一个黄道吉日,邀请霍宴池一起去。霍宴池过分脆弱的神经经不起折腾了,不能让他再难过的。
***
高级病房。
霍曜阳透过玻璃看向病床上安睡的霍衢,自从上次受到刺激,霍衢就一睡不醒,医生说他不完全是植物人的状态,是有可能恢复的。
最好的治疗药物吊着霍衢的命,一般情况下除了医生护工,任何人不能接近。
“小少爷,您是想老爷了吗?”
突然起来的声音让霍曜阳神经紧绷起来,他敛起眉眼,转头时,在眨眼间就换了一副模样。
“管家伯伯,爷爷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么。”
“唉。才少爷,我一周能看见老爷的次数也不多,这病房里说是无菌的,有专门看护。”
霍曜阳假模假样的红了眼眶,对着管家轻声细语:“爷爷还能有清醒的时候么,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霍家现在到了最艰难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我又是这么个身体,怎么办才好啊。”
唉,别说霍曜阳了,就是管家都发愁,霍鸿清是个不争气的,听说霍氏现在岌岌可危,怕是快要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对了,爷爷有别的并发症么,为什么一直插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