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留学生,但他经济条件似乎并不好。
埃塞尔为了追到他,想方设法地成为了他的雇主,暗地里为他拉了很多单,这才得到了接近祝青序的机会。
想到往事,埃塞尔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他扬着唇,脸上的迷之微笑还没消失,直到对面人放下勺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吃完了?”
埃塞尔猛然回神。他的目光落到青年抓着勺子的那只手,接着往下看,在发现一个东西时猛然怔住。
“这是什么?”
埃塞尔不由自主地扬起声音。他的音调变了,连着语气也有些激动,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去捉祝青序的手腕。
直到对方责怪般地看他一眼,埃塞尔这才勉强冷静下来。他不受控制地再往青年的手指上看了一眼,声音有些不稳。
“你……你有男朋友了?”
听到埃塞尔这样问,祝青序顿了顿。他像是才发现一般抬起手,接着看了一眼,轻飘飘地回道。
“你觉得呢?”
他这个问句不轻不重,埃塞尔只感觉喉咙里似乎多出一根刺,就这样顺着他的喉管往下滑,直到皮肉绽开,血肉模糊。
——因为他看见,祝青序的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看起来已经戴过很久了,表面有些磨损,连着戒身也很陈旧。即使是这样,他仍能看清上面镶着的微小的细钻,在灯光下反射出漂亮的光芒。
“我没有男朋友,这是我前男友送我的戒指。”
见埃塞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祝青序终于坐直身体,正色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埃塞尔听见他在说“前男友”三字时语气颤了一下,但在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他和旁边的助理对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样的不知所措。
见着他这一幅迷茫的样子,祝青序有些于心不忍。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便放缓了声音。
“埃塞尔,今天请你来我只是想告诉你,”祝青序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有感情。
“我不能耽误你,你去喜欢其他人吧。”
似是没料到祝青序一大早会说这个,埃塞尔消化了好一会,终于一撇嘴巴,整个人像是沮丧到要哭出来。
“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祝青序被他这幅生死离合的表情逗乐了:“没事,虽然做不成情侣,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
“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埃塞尔,”临走之前,祝青序再次郑重地重复道,“谢谢你。”
和埃塞尔告别后,祝青序便带着助理前去采风。
他来了无数次,几乎已经熟知特罗姆瑟的各种大街小巷,平常到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北欧之行而已。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竟然戴上了戒指,一枚助理从未见过的戒指。
采风完毕,趁着老板收三脚架的功夫,小助理连忙凑过去,试探性地问。
“老板啊,这枚戒指是谁送给你的啊?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耶。”
听到小助理的问题,祝青序肩膀轻微地颤了颤,但他久久没有回答。
天边阴云密布,刮的风又干又冷,偶尔还会坠落几滴小冰珠——那是因为特罗姆瑟的气温低,雨滴在半空中凝结,最后形成了硬硬的小冰珠。
小助理贴心地跑上前去,为祝青序撑起了伞。
“你信不信,”青年笑着问他,“这只是我瞎编的呢?”
小助理本来颇为笃定,这时被祝青序这么一反问,他有些半信半疑地开口。
“……啊?”
祝青序仰了仰头,任着融化的冰珠在他的脸上融化,最后化作水消失在衣领里。
旁边就是北极大教堂。正是旅游旺季,形形色色的人群在里面穿梭,山下的缆车来来往往,彩色的玻璃在天幕间折射出漂亮的光。
他突然笑了:“错了,我骗你的。”
下一秒,教堂的钟声骤然响起。
沉闷的声音激起一行燕鸥,祝青序垂着眼,他看着教堂前的雪枝簌簌抖动着,细腻洁白的积雪沿着弧度落下,最后消逝在茫茫无际的雪地里。
祝青序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远处的天空泛着灰白的光,特罗姆瑟的凌晨就像山城的傍晚。房子里照旧弥漫着热腾腾的香气,老奶奶热情地迎上前来,主动解开祝青序的围巾。
“zhu,白天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过来找你。”
祝青序顿了顿。他虽常来特罗姆瑟,但真没认识这里的什么人:“……等等,他真的是来找我吗?”
“他就是我昨天说的中国租客,房子就在隔壁街区,”房东奶奶边说边努力比划着,“我特意问了的,他就是想来找你,没有找其他人。”
祝青序明白了。